一覺醒來看到幾隻狼人圍在自己身邊是什麼感覺?
卡爾:謝邀,險些被吓個半死。
三個少年本就是在貪睡的年紀,又被在大半夜叫起來和強敵對戰,自然是在精神放松之後睡了個昏天黑地。
然後,等卡爾醒來時,看到的便是幾個碩大的狼頭,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們。魔獸們自喉嚨裡咕噜咕噜地說着什麼,卻完全聽不懂。
好家夥。
卡爾反手将睡在旁邊的希裡斯拍醒,另一隻手去拍埃利奧特,卻拍了個空。
人呢?!
“你們醒了啊。”
有些陌生的聲音在卡爾的腦中響起,慢吞吞的,還帶着些許疲态。
誰的聲音?
睡夠了的腦袋不知為何像生了鏽似的,卡爾反應了一會兒終于反應過來自己現在還躺在史萊姆上。
而一旁被他拍醒的希裡斯還有些迷糊,但也跟着被圍成一堆的狼人們吓了一跳,擡手就要丢魔法出去了。隻是他剛舉起來杖子,就被史萊姆拽住,于是那聲音又帶上了些焦急:“等等等等等等——”
“不要打架!”
魔法使被這麼一拽,又扯到了昏睡前的傷口,頓時吃痛,喉嚨裡卡着的一灘污血也跟着咳了出來,嘔個不停。
糟糕了,希裡斯這個狀态根本沒辦法施法,隻憑他一個人能帶着希裡斯從這個房間裡逃走嗎?
卡爾拍着希裡斯的後背,眼神警惕地盯着狼人們的一舉一動,卻發現狼人們齊刷刷地後退了一步。
卡爾:?
而沒想到希裡斯突然開始嘔血的江佑也愣住了,反應過來才伸出觸須去跟着一起順希裡斯的後背:“你還好嗎希裡斯?”
這下卡爾終于意識到了。
這個聲音是史萊姆。
希裡斯把淤血嘔出來後總算是順過來點氣,聞言隻點了點頭,兩眼一閉幾乎又要昏睡過去,被江佑攬着才沒摔下去。
魔法使的體質本就和劍士不同,更别提他還接受了正面的瑪納爆發的沖擊,體内瑪納又幾乎枯竭,如果不是被卡爾硬生生拍醒他還能再睡個昏天黑地。
而狼人們見到他這個樣子又退遠了幾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叽裡咕噜地不知道在說什麼。
看樣子暫時沒有攻擊的打算。
卡爾放在劍柄上的手指這才松了一松,轉而低頭看向了史萊姆:“為什麼我們在這裡?埃利奧特呢?埃利奧特去哪兒了?”
“埃利奧特他出去了,至于為什麼會在這裡……”
江佑的話語遲疑了一下。
總不能說是他意識到自己闖了大禍心虛之下跑了吧。
在幾個少年都累癱過去之後,江佑其實也想就這麼睡過去的。
拉夫拉爾的瑪納太過龐大,他整隻史萊姆都提不起什麼精神來,感覺消化就能消化上十天半個月。
隻是這個地方煙塵也太大了。
他扭過頭,發現原本繁茂的森林已然被焚化成一地焦炭,滾滾黑煙直通天際,而遠處的山脈一個上面明顯被踩出了龍的腳印,另一個則被改造成了火山成了龍新的封印地。
史萊姆腦子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了。
如果他就這麼睡着,必定會被尋找勇者的人類方見到→人類調查事件起因→發現是他倒了一瓶治療藥劑導緻拉夫拉爾提前蘇醒→自己成為險些導緻王城毀滅的千古罪人→被抓捕→死。
江佑睡不着了。
“……你們睡着了之後我正好遇見了獸人族群的人,也就帶你們過來了。”
什麼叫也就啊?
卡爾感覺自己的頭隐隐作痛。
獸人族群和人類的關系一向不好,在野外看到向來都不會手下留情,況且看這些狼人們的視線,顯然是恨不得把他們開膛破肚。
這不是才出龍口又入狼穴嗎?
盡管心裡堆了一堆牢騷,但狀況顯然不允許他這麼說,卡爾也隻得咽回去,轉而長長地歎氣。
隻能再找機會了。
他将手從劍柄上移開,順着史萊姆滑到地面。隻剛一落地,就覺得渾身酸痛,險些踉跄地又栽回史萊姆上。
這時,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狼人們的躁動也變得更加明顯起來。
有人挑開門簾,和剛站穩身形的卡爾對上視線:“你們醒了啊。”
是埃利奧特。
淺色的勇者沒有穿往常那套學院制服,隻是簡單穿了件襯衫長褲,劍還挂在他的腰上。相較于卡爾和希裡斯,他簡直跟個沒事人一樣,手裡還端着兩碗烏漆嘛黑的湯藥。
狼人們圍着他叽裡咕噜地和他講話,他也點頭回應:“這樣嗎?我知道了。”
“你們辛苦了,接下來交給我就可以了。”
聽到他的話,狼人們松了口氣,開始往房間外面走,還有一兩個拍了拍埃利奧特的肩膀。
勇者和魔物其樂融融地講着話,這個場景怎麼想都有點魔幻。
“埃利奧特,這是怎麼回事?”卡爾看向了他手裡那碗湯藥,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手裡拿的什麼東西?”
埃利奧特将托盤放在房間的桌子上,從中端了一碗遞給卡爾:“這個族群有薩滿存在。這是對方熬的湯藥,可以暫時與獸人溝通。”
“你喝了?”
“嗯。”
“你什麼時候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