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德在那頭笑得意味深長：“欲速則不達，事情總要一步一步來嘛。他今年這一輪空轉發情期，可是會誘發反向暗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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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向……暗戀？！”

這詞實在太惑人了，文森特一聽，雙眼頃刻放出了精光。

布德于是挑了一些淺顯易懂的非學術詞彙，盡可能講得通透：“想象一下，你成了他的性幻想對象，每一波發情熱，他都會喪失理智地渴求你，渴求到痛哭、翻滾、自殘、生不如死，卻怎麼也等不到你。十幾輪發情熱折磨下來，他還是原來的他嗎？”

布德在這兒恰到好處地頓了頓，給文森特留出了一段旖旎的遐想空間。

“不，至少不完全是了。”

他接着說道，語氣透着幾分憐憫：“這種殘酷的缺憾會烙下肉|體印記，很深，深到無法拔除。就算過了發情期，他依然會對你抱有生理渴望，見到你，也依然會心率失速、體溫升高、情慾催生，繼而從生理向心理蔓延，陷入一種潛在的……學術上稱之為‘發情彌補狀态’。”

文森特：“……彌補？”

布德點了點頭：“為什麼未滿足的殘缺感輕易就能摧毀一個人？因為它是内源性殺傷武器，根植在内心，挖出一個填不滿的空洞，每分每秒都不得安甯。為了填補缺憾，他的身體會違背主觀意願，擅作主張，想要做完那些發情期沒做的事，所以……”

“他會開始在潛意識中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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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抖，通話中的手機從掌心滑落，掉在椅子上，歪歪斜斜地靠在腿邊。

文森特卻沒發覺。

他已經懵了，雙掌捂臉，腦袋深深埋下去，指尖因盛大的、潑天的喜悅而劇烈發顫，指甲幾乎要摳破額頭。

曼甯，反過來，暗戀，他？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臉上是什麼表情——呆愣，驚愕，抑或失态的狂笑。應該是在笑吧？畢竟一萬枚雙鷹獎章壘成小山送到跟前，也抵不上這好消息的零頭。

曼甯生性冷感，自帶一道密不透風的情感結界，和海金斯家又有宿怨前嫌，他哪怕挖出一顆真心奉上也無濟于事。這些年，他遲遲找不到破局的方法。

直到今天。

文森特粗重地喘息着，每一聲都因過度亢奮而淩雜不堪。

教官，你放心，我會及時回應你的喜歡，絕不讓你和我一樣日夜煎熬。隻要……隻要你用炙熱的目光悄悄看我一眼，我就立刻回頭奔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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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很久，文森特才強行冷靜下來，但另一種快意迅速攀上心頭，催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報複的快意。

暗戀方向對調，不光意味着他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俘獲曼甯，也意味着曼甯的其他追求者自動出局。當他肆意親吻曼甯時，在某個陰濕無光的角落，将會有一個人投來妒羨而絕望的眼神。

裴蘭頓，克萊因馬場上反客為主的架勢，你還能維系多久？

信息素浸染。

這一步，他必須執行到萬無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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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浸染？！”

文森特厲聲問，問完才發覺掌心早已空了，手機不知所蹤。他急不可待地摸索了一陣，從椅子夾縫中翻出手機，一把攥住：“布德，怎麼浸染最有效？”

布德在那頭又是靈活一轉筆：“最保險的方法當然是你搬去跟他同居，二十四小時膩在一塊兒。屏障什麼時候撤，你的信息素什麼時候開始浸染……”

“我他媽要是都……”

“……都能跟他同居了，還找你費什麼勁——是吧？開個玩笑嘛。幽默點，海金斯少爺。”

文森特怒火中燒，一巴掌拍在桌上：“你認真點！”

“行，行，我想想。”

到底前程還捏在人家手上，布德不敢太造次，收了笑，大腦開始飛速運轉。他的視線從曼甯的醫療檔案上挪開，四下遊弋，最後落在了電腦屏幕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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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德：“今天是十二月十七号。”

文森特：“……所以？”

“離聖誕節還有一周，有考慮過送他一份聖誕禮物嗎？”

“禮物？”

文森特轉了轉眼珠，沒明白他的意思。

榆木腦袋。

布德無奈地歎了口氣。

“禮物，一份可以代替你跟他‘同居’的禮物。”布德提示道，“它應該滿足兩項基本要求：第一，那位Omega收下禮物後，願意把它留在卧室裡；第二，易于沾染大量Alpha信息素，并留存至少一個禮拜——有什麼靈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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