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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籠中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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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安靜的走廊裡,隔着玻璃窗,陸平躺坐在病床上和大福說着什麼。他們朝宋岑如的方向看了一眼,被看的人正盯着地闆磚有些發怔。

身旁就是診室,醫生拿着X光片在說病情,霍北偶爾問幾句話,聽不清,這裡來來往往都是病患和家屬,有些嘈雜。

事發太突然,宋岑如也不知道怎麼就稀裡糊塗的就跟來了。

時間往前撥一個小時,他跟着兩人一起打車回大雜院,有個四十來歲的女人守在陸平身邊,而老太太跌在院子裡,一時之間沒法起身。

後來知道,那是大福的嬸嬸幫着照看了會兒,霍北迅速給陸平喂了藥,宋岑如匆匆一瞥,看見瓶子上寫着“速效救心丸”。

他反應很快,第一時間撥通急救電話,羅圈胡同又窄又拐,宋岑如等在胡同口接車,幫着把擔架床運進去,再等回神已經坐在醫院走廊了。

他的手有些抖,在白熾燈下非常明顯,盡管清明開始京城已經在逐漸升溫了,此刻指尖依舊冰涼到發麻。

“吓着了?”霍北在門框敲了兩下,拿着一堆資料順勢坐到旁邊。

眼睫輕顫,宋岑如的目光終于從地闆上收回來,轉向他,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

霍北的胳膊抵着他的肩,大概怕小孩兒真吓壞了,玩笑道:“膽兒這麼小。”

喉間滾了滾,宋岑如低聲開口:“那是一條人命,是個人都會害怕,”座位有限,他和霍北挨得挺近,“你不也怕麼,胳膊都是冰的。”

霍北僵了一下,歎聲微不可查,他沒有否認,移開視線後說:“老太太沒事了,得虧送的及時,再晚十分鐘就真沒了。”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也就這人能說的毫無顧忌,宋岑如皺起眉,小心地問:“姥姥怎麼了?”

“老毛病,心髒不好,還有雜七雜八一堆小問題。”霍北說,“前幾天連着下雨,關節疼得厲害,熬了好幾宿,白天又睡太多,血沒供上來。”

“老毛病?”宋岑如問得也不奇怪,畢竟和陸平的初次見面就被她的河東獅吼吓一跳,抄苕帚的身法異常迅猛,怎麼瞧都不像是重病在身的人。

霍北道:“年輕的時候太能折騰,退役後沒日沒夜照顧爹媽,給自己幹垮了。”這些都是聽老太太自己說的,他被收養的時候,素未謀面的太姥太爺早投胎去了,“不過以前醫生說過,也有可能是家族史遺傳。”

宋岑如不知道哪根筋搭錯,喃出一句:“那你......”

“想的美。”霍北說,“我跟她沒血緣。”

“......”對方說的太輕松,宋岑如不知道該先震驚家庭關系還是這幅混賬态度。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某些事一旦被揭開,未被解答的困惑就有了答案。賣金是因為缺錢,他突然覺得剛才自己因為一支鋼筆跟霍北置氣的事很幼稚,到底是主動不上學還是被迫,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宋岑如道:“你把筆賣了吧。”

“不賣。”霍北道。

“有需要為什麼不賣,和身體比起來東西才值幾個錢。”宋岑如說。

霍北側過身,“你不都說了送出去的東西任由處置,我的處置就是‘不賣’,”他懶聲笑道,“賣消息一樣掙錢,不至于窮到揭不開鍋。”

宋岑如一直以為他之前是在胡謅,“你真靠這個掙......”

話未說完,兜裡手機響了。

走廊人多聲雜,霍北帶着他來到醫院樓梯間,宋岑如一時沒注意,摁了免提。

“路上出什麼事了嗎?”華叔說。

出來的時間确實久了些,剛才事發匆忙,忘了告知,宋岑如切回聽筒,說:“我在醫院。”

“醫院?!”華叔驚叫出來。

音量鍵大概是忘了調,宋岑如耳膜劇震,拿遠了手機,内容輕而易舉的回蕩在安靜的樓梯間。

“怎麼在醫院的啦!”華叔吓到破音,“在、在在在哪家?你怎麼會在醫院去啦!受傷了?還是不舒服?”

一連串的問題機關槍似的不留氣口,聲音還大,霍北挑起眉梢聽了個全乎。

宋岑如等耳朵恢複些,趕忙道:“不是我,”他看向霍北,沒找好稱呼,“是一個老奶奶,我沒事。”

“噢......噢噢,”華叔舒出一口氣,“這是出什麼事了呀!需要我去接嗎?”

“具體之後再說吧。”宋岑如這趟開小差耗時不短,謝珏布置的任務還等着完成,他報了個地址,挂掉電話。

霍北在一旁揶揄:“這麼緊張,你爸挺稱職。”

宋岑如收起手機,糾正道:“不是我爸。”他垂下眸子,“是管家。”

霍北從他的神情裡,非常精準的捕捉到一絲微妙,不過他分寸得當的未做探究,轉而摸出手機,“咱倆加個聯系方式?”

這種邀請通常象征着一段關系即将産生實質性連接,宋岑如看了他一眼,遲遲沒有動作。

“不想加?”霍北也不意外,畢竟少爺麼,多少有點高傲,自己這種行為怎麼看都像是在套近乎,他利落地揣回手機,“那算了。”

兩人回了病房,華叔開車過來還得一段時間,宋岑如被陸平拉到床邊說話,霍北和大福靠在窗邊也不搭茬,就看着。

“岑如啊,多虧你咯。”陸平握着他的手拍了拍,“護士都跟我說,要不是你反應快,那擔架一時半會壓根兒進不來。”

宋岑如搖搖頭,“您沒事就好。”

陸平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大福又是個不會聊天的,這會兒正缺人說話。她帶着宋岑如唠家常,精神頭恢複的很快。

“在京城待的還習慣吧?”陸平嗓音還是粗的,但捏着嗓子說話,與平日判若兩人。

宋岑如道:“天氣太幹,剛開始不太習慣,現在好一些。”

陸平道:“噢,你南方來的肯定得花段時間适應。新學校怎麼樣,還順利嗎?”

一床之隔,大福側頭小聲道:“好家夥,咱姥什麼時候說話這麼夾過。”

霍北:“貴賓待遇。”

“順利的,同學都很好。”宋岑如說。

哪種順利?被人用籃球砸的順利?

霍北瞥過一眼,深表懷疑。

陸平道:“咱們這片什麼都好,就是城西的小流氓總來惹事,他們喜歡欺生,上次找你就是看你年紀小,你以後回家多注意一點。”

宋岑如道:“沒關系姥姥,這兩天挺安全的。”

“欸,不能大意。”陸平指了指窗戶邊兩個,“那幾個跟他們不一樣,心思壞,動起手來沒個輕重,鬧進過好幾次公安局。你還是跟家裡說一聲,實在不行讓父母接送也行。”

宋岑如像是頓了一下,“他們有點忙。”

大福突然插嘴:“不是聽說你還有個管家麼。”

“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其實更多是因為不想華叔開着車到學校招搖。

大福想不出管家的職務能有哪些,電視劇裡演的都挺閑的,他道:“做什麼,日理萬機?你們家到底幹嘛的啊。”

陸平朝那頭“啧”了聲,忒沒禮貌。

“就,小生意。”

生意場上宋家都算低調的,宋岑如在外基本不提家中業務,雖然從房子車子的排場看起來沒什麼說服力。

陸平又問了幾句,說的累了想喝水,伸手拿水杯,碰掉了鄰床擱在桌上的橘子。

霍北剛擡腳,宋岑如先他一步,水杯遞給陸平,又彎腰去撿橘子。

今天放假沒穿校服,穿了件領口略淺的素色衛衣,再起身,他頸間的竹子翡翠便露在外面,又水又透,襯得人更矜貴。

“我操!”大福扯住霍北,用口型無聲道,“玻璃種!少說八十萬!”

在知道那支筆的價格以後,霍北聽到這個竟也沒太驚訝,他上前伺候陸平喝水,徒留大福在原地震撼。

一刻鐘後,華叔的車到了,宋岑如接了電話下樓,陸平委派霍北幫忙送送人。

醫院門口,霍北拉住宋岑如,将一袋子香燭紙錢遞過去,“轉眼就溜,你東西不拿了?”

醫院裡忌諱見這些東西,方才一直被他藏着,少爺倒是忘得幹淨。

“謝謝。”宋岑如急着回去背書,匆匆道了謝。

華叔靠邊停了車,遠遠瞧見兩人,心下有些訝異。

剛跑沒幾步,身後的霍北又叫他,回過頭,對方高聲喊道:“今天謝了!”

宋岑如擺擺手,算作道别。

車門一關,封閉空間裡彌漫出淡淡的消毒水味,大概是在醫院裡沾上的,宋岑如降下一半車窗,坐得筆直。

“剛剛那個是新朋友?”華叔打了個轉向燈,朝後視鏡看一眼。

他挑了個折衷的措辭,少爺的社交圈很廣,卻不密,通常以學校為中心,或者生意場上某某老董的小輩親屬。

剛才那孩子看着比他大兩三歲,氣質卻不像學生。

宋岑如不知道如何定義,“也......不算。”

他簡單交代了下今天的意外和大雜院認識的前因後果,當然,其中潤色了許多不可說的危險經曆。

“哦,有點印象。”華叔說,“街道辦介紹過,羅圈胡同的陸老太太以前是當兵的,那就是他外孫?叫什麼?”

宋岑如:“霍北。”

“噢,霍......霍北?!”華叔突然想起鄰裡間的八卦,攥緊方向盤,“是、是之間說帶頭打架那個嗎?”

宋岑如哽住,把這茬給忘了。

因為家業的關系,他常社交,卻極少交友,一是總在搬家,沒有建立過真正長久牢固的關系,二是管得嚴,家裡不讓接觸“不明不白”的人。

“誤傳。”他堂而皇之的庇護,“陸姥姥當兵的,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華叔想了下,稍微放下心來,“也是,部隊裡的人都一身正氣。”

就算打架,也得看因為什麼......不對,怎麼開始給他找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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