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牆頭的喪屍越來越多,牆上的人被逼得節節敗退。
更可怕的是,牆下。
隻見牆身慢慢鼓起了一個弧度,所有人被震得全身發麻。
這一幕讓衆人心跌入谷底,難道真的要完了嗎?他們全都要死在這兒了嗎?年幼的孩子對要發生的事情也有所預感,無助地惶惶哭泣。
“下面的人快讓開!牆要倒了!”
縱使再不願意相信,這面牆也撐不了多久了。金寒昱扯着嗓子大喊:“所有人都退到室内!我們還沒死,都跑起來!别放棄!”
人群終于找到了主心骨,紛紛兵荒馬亂地往室内跑。
“我們也快下去!”爬上來的喪屍多到讓他們左支右绌,金寒昱朝牆上的人喊道。
這時,牆身再次鼓起一個比之前都要大的弧度。
時間好似靜止了,牆上生長的裂紋無比清晰地落在每個人的眼中。
“動作都快點!”牆上的人都以最快的速度下了牆。
轟隆——
一聲巨響。
黑壓壓的喪屍如同決堤的螞蟻,這片在喪屍潮中飄搖的一小塊人類基地終于被腐蝕出了一個口子。
尖叫聲四起,衆人驚慌失措地往室内跑去。
一個身影逆着人流往外跑去。
“店長!”又是兩道身影,跟随其後。
是紀雲荷、曾狄繁兩人。
“這也太危險了吧!你也不勸勸。”曾狄繁一邊躲開人群一邊焦急嘀咕。
“店長說她想到辦法了就一定有辦法。”紀雲荷眼神鎖定在田舒往前奔跑的背影上,語氣笃定,“留付輝和嶽姨看店了,我們快跟上。”
田舒站定在喪屍潮前,手心翻轉,一個小巧的暗黑色正方體出現在她掌心。
她雙掌合十将暗黑色正方體如橡皮泥拍扁。
接着,驚慌逃竄的衆人中有人注意到,頭頂好像有陰影,擡頭一看,一面扁狀方正的不知名物體已有四五層樓高,甚至還在迅速變大,在大雨黑夜中看得十分不真切。
這暗黑色的東西就是田舒第一次抽到的随時随地烹饪系列之變形生火器。田舒覺得大小差不多了,将隐形調節開關調到最大檔。
于是,一柱沖天的火束幾乎在瞬間就吞噬了面前的喪屍群。
巨大的高溫扭曲了周圍的空氣,傾瀉的暴雨被火焰烤成絲絲縷縷的白色蒸汽。
衆人驚愕地看着眼前這一幕,躍動的火光映紅了每個人的臉龐。
田舒關閉了變形生火器,将它變小收起,但那簇巨大的火焰依舊存在着。
“救命!這還有喪屍!”有人回過神來大叫一聲。
原先已經有少數在前的喪屍先一步進入了牆内,現下人們停下逃竄的腳步,拿回戰場的主導權,對那部分喪屍甕中捉鼈。
這強烈色彩沖擊的畫面烙在了每個人的記憶中,在黑暗的怪物之夜、絕望的暴風雨中,這千鈞一發之際燃起的火種,熱烈、鮮豔、跳躍着,焚燒了喪屍組成的虛假黑火。喪屍在火焰裡焦蜷,連帶他們的恐慌不安也燃燒殆盡,直到化成灰消失不見。
這道巨火将圍牆缺的豁口填補,烈烈燃燒不息。
暴雨持續了一夜,雨勢轉小,烏雲壓頂淅淅瀝瀝,日光穿不過厚厚的雲層,即使已是午時卻黯然陰沉。
唯獨那神奇的雨中火種不息不滅,将半個基地照得亮堂堂。原先最讓人擔憂的西南圍牆成了最安全穩固的存在,雖說喪屍不知生死不覺疲倦,仍在不斷彙聚而來,但這道火為他們大大減輕了壓力。
一部分人被強令休息等待輪班,保持體力應對三天之久的喪屍潮。
于是那批人顧不得淋濕又被烤幹的全身,狼狽些的甚至發縫和皮膚上結着水泥,匆匆來到幸福餐館,拿上幾個今天免費特供的新品菠蘿包就回去睡覺。
到手的菠蘿包圓圓胖胖,尚且溫熱,黃油濃郁奶香勾得人還沒走回去,半路上就咬了一口。
層次豐富的酥皮在口中裂開,接着就嘗到了柔軟如雲的内餡。
甜蜜的味道放松了長時間緊繃的神經,這一口仿佛喚醒了劫後餘生的實感,肌肉的酸痛也後知後覺,讓人大口大口不滿足吃得幾乎噎住,然後毫無預征地落下淚來。
囫囵将肚子填飽了之後往折疊床上一靠,便是一場黑甜無夢的覺。
世界混亂,有人在吃飯,有人在休息,有人在守護。
嘗到了一口幸福,哪怕再微不足道,也沒人會想死,這是人類向生的本能。
田舒關掉後台井噴式增長的幸福值,無比相信,他們會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