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陸昭明推開顧沉舟，麻醉針射入機械義肢。江臨的第二槍瞄準蘇離突然出現的身影，卻被銀狐擲出的機械烏鴉攔截。

"小江警官的演技有待提高。"銀狐的面具在月光下流轉虹彩，"用腦啡肽仿造記憶熵增症狀，這招二十年前就過時了。"

混戰中，蘇離的手提箱被流彈擊碎。冷凍的腦組織樣本墜入海浪，竟生長出黃金珊瑚群。顧沉舟的匕首突然高頻振動，戰術目鏡顯示珊瑚叢中浮出三百具刻着θ符号的骸骨。

"記憶蜂巢的祭品。"陸昭明拽着他跳進暗流，"他們的神經突觸被改造成生物天線，正在向忒彌斯之秤傳輸..."

量子觸突的鍊接突然被強化。顧沉舟在數據洪流中看見蘇離的往事：葉文心在燃燒的實驗室裡植入記憶芯片，芯片外殼刻着"普羅米修斯-IV型共生體"；銀狐的真實面容在數據解密後露出江臨的特征；而本該死去的林晚秋，此刻正在普羅米修斯号上培育新一代黃金面具。

當衆人被潮水分割包圍時，海底突然升起環形光幕。陳副局的聲音從軍用潛艇傳來："收網吧，這三個叛徒夠換十年科研經費了。"

陸昭明突然冷笑。他扯斷頸後的抑制器，機械義眼迸發伽馬射線："你們是不是忘了，PX系列最危險的功能是..."

海面炸開量子泡沫，蘇離趁機将神經共鳴器插入防波堤。當年葉文心設計的海底聲呐陣列啟動，共振波粉碎了所有黃金珊瑚。在漫天金色粉末中，銀狐的面具終于碎裂，露出與江臨一模一樣的臉——這是葉文心制造的生化克隆人。

"記憶熵增是不可逆的，"假江臨在溶解前呢喃，"但蜂巢意識可以重生..."

顧沉舟在混沌中抓住陸昭明的手，兩人胸口的θβ符号開始共鳴。當軍用潛艇的探照燈籠罩他們時，海床突然塌陷，林晚秋的實驗室廢墟完整浮出水面。培養艙裡的初代α型黃金面具睜開雙眼，瞳孔裡旋轉着銀河星雲。

"歡迎來到新紀元。"林晚秋的全息投影從面具裡升起，三百具骸骨同時站立鼓掌，"當人類成為記憶的載體，死亡不過是..."

陸昭明的量子觸突穿透投影核心，挖出血紅色的記憶晶簇。顧沉舟的匕首同時刺入α面具，在共鳴中聽見二十年前葉文心的悲鳴："阿離，快逃！林博士要把我們變成蜂巢的工蟻！"

當軍方的神經脈沖網落下時，蘇離啟動手提箱裡的應急協議。三具冷凍櫃彈射升空，露出裡面保存完好的葉文心克隆體。銀狐殘留的數據流趁機侵入軍用網絡，将普羅米修斯計劃的核心檔案公之于衆。

"這不是結束。"陸昭明在意識消散前咬破顧沉舟的嘴唇，"當θβ頻率突破臨界點，所有被植入芯片的人類都會..."

漲潮的浪花吞沒了後半句話。在量子泡沫的折射中，顧沉舟看見六個不同年齡段的蘇離正在解剖屍體，每個解剖台上都放着刻有自己編号的黃金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