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蹙眉俯視着熒,像是在為她感到遺憾,可是熒不需要這份遺憾,她隻想讓空停留下來,完成這場儀式,讓她在空繼續消失的日子裡,有理由說服自己相信他還會回來。
“我不介意。”
熒搖頭,“那些都是你所希望的。”
“而我,隻在意你是否會向自己的信仰起誓,在心底認可我的存在。”
她看向空的眼睛,那裡有她影子,清晰而堅定。
“所以,空,你要以信仰為誓,娶我為妻嗎?”
熒以前所未有的認真,在神像前向空引誓,氣氛在這一刻倏爾神聖起來。
而空看着她,忽然間咧嘴一笑,他伸手撫上熒的臉頰,眉眼舒展開浸染着無盡的溫柔。
他背對神像,向面前的女孩虔誠地開口:
“我願以時間為誓,做你命運的守護者。”
“以此刻為節點,熒,你将會是我時間軌迹中的唯一,是我的妻子,是我此生摯愛。”
一字一句,猶如烙印在血脈中的印記,被靈魂接納,熒隻覺得心髒随着誓言泛起無邊的情感,而空握住她的指尖,摘下耳墜拆開一個圓環,并套在她的無名指上。
“就用它暫時代替一下。”
空的言語中帶着淡淡的遺憾,“如果知道今晚會娶你,我一定會好好為你準備的。”
而熒看着手指上的圓環,恍然道:“看來,你真的隻是一時興起。”
“不是…”
空有些欲言又止,熒擡頭望向他,以及他身後空氣中隐隐彌漫着的,天賦能量波動的痕迹。
那些痕迹,從她與空見面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出現了,隻不過熒一直以為那隻是空在定向催動“賢者之時”,以窺伺她的時間軌迹,可從今晚他的一系列反應來看,事實似乎并非如此。
他和她求婚,卻無法預料自己的反應和态度,并對此感到驚訝,甚至措手不及。
空似乎看不見未來的軌迹了,就好像天賦失效一般。
難道這就是莫娜所說的,因為過度使用天賦而造成的不穩定性?
就在她隐隐感到懷疑之時,原本緊閉的教堂大門突然間被人推開,昏黃閃爍的燭火拉長了中間站立的一道人影,栗色的風衣,棗紅色的寬檐帽,魁梧的身軀…是冒險俱樂部的會長塞琉斯。
而在看到他的那一刻,空迅速擋在了熒的面前,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塞琉斯的出現,使整個大廳都陷入了一種緊張的氛圍。
“我給過你機會了,空。”
塞琉斯慢條斯理地向前走着,一邊掏出懷裡的槍,上膛、瞄準,穩穩射出子彈,動作快到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
那子彈在空氣裡穿梭,眨眼間便穿透了空的手臂,巨大的穿透力讓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搖晃,而熒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子彈擊穿□□的悶響還在耳邊回蕩,血腥鋪面而至,熒顫抖着環抱住空,心髒瞬間被無盡的恐懼包裹。
“空……”
空拖着無力的右臂重新将熒藏在身後,對面的塞琉斯看向他手裡的武器,提醒道:“你忘了自己的槍法是誰教的?哪怕不能像你一樣窺伺時間軌迹,我也能立刻預判你的下一步動作。”
“而你,此刻連天賦也被我壓制。”
塞琉斯嗤笑一聲,“所以,你拿什麼救她?”
他擡起槍口,瞄準空身後的熒,說:“對不起了,空,她必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