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慶典開始的前三天，學校會公布預選名單，名單上的學生可以相互間進行挑戰，直到剩下七個人進入最終的表彰階段。”

下課後，莫娜言簡意赅地概括了下慶典規則，她召喚出星盤，對最近考核優異的學生實力進行占測，發現大多數都是伊沃城那幾個權勢家族的人，隻有伊瑟爾在内的零散幾人，屬于聖曦學院的特招渠道入學的平民學生。

“這幾個學生裡面，除了伊瑟爾以外，還有一個叫'空'的人…”莫娜指尖在水占盤上一頓，面色有些僵硬地道：“他...也是稀有天賦者。”

“稀有天賦…”熒眉尖一跳，“你确定？”

“當然了。”莫娜相當硬氣地雙手叉腰，“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能力。”

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煩躁地抓抓頭發，“怎麼又是稀有天賦者。”

在提瓦特大陸，執政者們對天賦異能的研究一直都保持着相當高的熱忱，而伊沃城亦不例外，這所學校本就是各大權貴把持下的産物，為的是拉攏世間一切天賦者，以增強伊沃城的對外實力，所以伊瑟爾他們才會被半威脅半誘惑地帶到了聖曦學院，在這種有意招攬的背景下，聖曦學院出現不少稀有天賦者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能知道他的天賦内容嗎？”

熒隻擔心這個叫空的人會成為伊瑟爾的阻礙，可對比她的焦慮，一旁的伊瑟爾卻相當輕松，眉梢眼角都浸染着某種莫名的愉悅，仿佛現在讨論的事情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可以認真一點嗎？”熒丢給他一個陰沉的笑臉，伊瑟爾立即正襟危坐，非常嚴肅地向莫娜提問道：“那...他的天賦内容是什麼？”

莫娜：“……”

“你覺得呢？”

莫娜無語地看着伊瑟爾，而熒很敏銳地覺察到他們之間有些微妙的氣氛，卻還沒不及抓住什麼，那感覺便已消失不見，熒拉了拉伊瑟爾的衣角，一臉認真地提議，“管他什麼天賦，隻要不讓他進入預選名單就好。”

她朝伊瑟爾柔柔一笑，嘴裡吐出的話卻是驚悚萬分，“既然是和城内家族沒有任何瓜葛的人，那麼就算突然消失也一定不會引起多少關注。”

熒用手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劃，陰測測道：“所以，我們把他…”

伊瑟爾聞言愣住，最後鼓起勇氣将熒的右手握住，小心翼翼道：“我覺得…大可不必，他也不見得會是我的對手。”

他後背冒出冷汗，絲毫不懷疑熒會真的下手殺了那名稀有天賦者，對于會對自己産生威脅的事物，熒算是完美繼承了莫裡森的殺伐果斷，就像昨天在閣樓時，伊瑟爾“看”得很清楚，如果自己當時說出的是别的答案，那接下來給予他的便是熒槍裡射出的子彈。

“可萬一他很厲害呢？你不能輕視你的敵人。”

熒并不是很認可伊瑟爾的說法，她猶疑不定地看着他，直到莫娜非常做作地咳了幾聲，熒才不自在地抽回右手，并努力忽略掉兩人之間那股粘膩的暧昧。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嫁給别人的。”

伊瑟神色認真，而熒被他灼熱地視線弄得很不自在，一旁的莫娜非常無語，她收起水占盤，抱着課本就往教室外面走，邊走邊說：“還有幾天就公布預選名單了，有時間在這兒卿卿我我，還不如多去準備一下，人有時候啊，還是别太自信的好。”

“她什麼意思？”目送莫娜離開以後，熒狐疑地看向伊瑟爾，“總覺得你們好像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伊瑟爾搖搖頭，“大概是在擔心我們吧！”

熒眉眼立即皺成一團，“那怎麼辦，那個叫'空'的人真的很厲害嗎？”

“我不會輸的，熒，你會明白的。”

伊瑟爾信誓旦旦地保證，可熒還是不相信他，可随即想到昨晚伊瑟爾闖進自己房間時的那一身血腥與莫測，驚覺自己習慣了伊瑟爾怯懦無害的樣子，竟然常常忘記他隻是看起來比較柔弱而已，也會下意識忽略早在兩人認識之前，他就已經隻身一人在伊沃城裡生存的事實。

這座法外之城的遊戲是每個人必須遵守的規則，而每一場天賦者之間的虐殺都是得到規則認可的晉升之路，無論自願還是被迫自願，伊瑟爾都要通過殺死對方來證明自己。

沒有人會是例外。熒默默想着。

除了她自己。

14、

盡管伊瑟爾口氣輕松，但熒依然不覺得他會一路無阻地完成他們的目标，于是趁預選名單公布在即，她夜以繼日地替伊瑟爾制作了一件完美的武器。

考慮到伊瑟爾的天賦，是以未來的時間節點逆向推測對手的行動軌迹，并尋找弱點進行反擊，于是熒依照之前那把可以轉換自然元素生成元素力量的銀色手槍，制作了一把更适合近身搏戰的單手劍，并煞有介事地取了個名字——狼末。

而伊瑟爾看着狼末歪歪扭扭的劍身和松垮難握的劍柄，有些抗拒卻又不能表現出來地拎在手裡揮舞了幾下，果不其然将其折成了好幾段。

熒：“……”

“第一次嘗試火器以外的東西，所以難免有些瑕疵。”

熒倔強地不肯承認失敗，繼續刻苦鑽研，甚至跑到煉金課上去請教老師武器合成的方法，并在一衆學生先是八卦繼而驚悚的眼神中炸毀了16間實驗室，最後終于被聞訊趕來的莫娜連哄帶騙地趕出了教學樓。

“她說我這輩子不适合學習…”被傷了自尊心的熒淚眼汪汪地找到伊瑟爾哭訴，伊瑟爾連忙擁着她替她抹去眼淚，也勸道：“要不，你還是别執着于制作武器了。

熒：“……”

開玩笑！對熒來說，伊瑟爾在預選期間能否有武器力量的加持去迎接挑戰，意味着他是否能夠成功晉級慶典的表彰名單，而他是否能夠晉級表彰名單，又意味着他最後能否成為父親為她聯姻時所考慮的對象，也意味着熒往後能否掌控自己的人生，避免淪為一個沒有尊嚴和靈魂的家族繼承者。

這環環相扣之下，給伊瑟爾制作武器真的非常重要！！

于是那個月莫裡森看着熒在學校的支出難得露出了一絲驚訝，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把女兒養成了纨绔。

此時預選名單早已在兩天前公布，伊瑟爾斷斷續續地接受了十幾場挑戰。在伊沃城裡，兩者之間互相切磋武藝通常都是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戰，所以校園表彰預選本質上就是一場血腥遊戲，強者恒強，弱者恒弱，伊瑟爾必須要堅持到最後才行。

可直到校園慶典倒計時還剩一天，熒也沒能讓伊瑟爾拿着自己制作的武器上陣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