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整個花廳隻有太子和元青争兩人,寶樹依舊看門。
太子給元青争碗中夾了塊鴨肉:“懷媚,你喜歡吃什麼呀?告訴孤,孤給你夾。”
“臣不挑食,隻是不愛吃姜。”元青争這陣子順從的很。
她心道,如今這個情況,無論太子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假的喜歡我,總之是不會将我的身份抖落出去。
複光他現在也還沒成長到,能和陛下分庭抗禮的氣候,縱然我會更加偏向他,但太子這裡還得繼續待下去,畢竟我在太子這裡當差越久,回頭給予複光的助力就會越大。
……成細作了。
子衡是一直都知道這些事的,他現在是天子親衛,所以子衡是複光埋在陛下身邊的刀,而隻要複光的身份有所披露,難保不會有諸多朝臣倒向他。
所以這謀朝篡位,不,是撥亂反正,他是大有可能成功的。
“懷媚?”
太子已問了元青争好幾句話,但她這會兒隻顧着嚼飯,也不理人,所以太子不由提高了音量。
元青争回神:“怎麼了殿下?”
太子笑笑:“問你喝雞湯嗎?孤給你打一碗?”
“嗷,多謝殿下,臣自己來吧,臣愛喝雞湯。”元青争說着說着要去接太子手中的碗。
太子覺得她有些可愛,沒讓她搶過碗去,親自給她打湯:“懷媚,以後私底下用本聲跟孤說話,好不好?就好比現在,這周圍的人孤都給趕走了,不用擔心有人偷聽。”
接過來滿滿一碗雞湯,元青争把臉埋進碗裡,不吭聲。
太子見狀,又溫聲道:“這樣吧,以後你不要稱孤殿下,叫孤表哥,時不時用本聲跟孤說話,好不好?”
“……殿下,您是拿了臣的把柄,可臣對您還有大用,不是嗎?”
太子的笑容僵了:“懷媚,你現在真是……越來越明目張膽的不敬孤了,可孤卻不能像以前那樣對你,我們還有很長的日子呢,孤會讓你改觀的。”
元青争腦子抽筋,非得再嗆他一口:“臣改不改觀不重要,殿下隻要對準太子妃好就可以了,不用在臣這裡浪費心意。”
太子給了她今天的最後一道雷擊:“孤會想辦法與她退婚。”
“什麼?!”
一頓飯吃完,元青争心力交瘁,好不容易讓太子答應不要胡來,畢竟與太子妃之事就剩大婚了,不好毀約,趕緊腳底抹油。
沒有去刑部大牢觀摩,沒有去找妙齡,她直接回了家。
身上中衣有些大,長褲堆在靴中,元青争為着袖子不讓落籽發現,疊了很長一塊。
回到至清樓後,她匆匆脫去官服,生起火盆,把中衣長褲一股腦都丢了進去,看着火舌把那些布料都吞成灰燼,長舒一口氣。
次日上朝,元青争終于早起了,用過早飯才去,因着吃過一次虧,此後也都準備在家裡墊一口再去上朝。
下值後,她來到半裡玉成。
妙齡笑意盈盈的迎上來:“東家終于來了~”
元青争捏捏她的手指,想起那晚的楊如晦:“去裡面說吧。”
妙齡應好,牽着元青争往裡間行去,落籽在大堂幽怨的看着,心裡不知打翻了幾壇子醋。
而鋪門對街,一精壯之人手中正拿了個本子,用舌尖舔了舔毛筆筆尖。
“妙齡,我娘說你這裡有她給的東西,對我以後會有幫助,是什麼?”裡間卧房,元青争落座。
妙齡給自己補了補口脂:“好東家,你過來,奴家給你看個地方。”
聞言元青争走到她身側,妙齡摳動床尾的雕花機關,推開圍床擋闆,神神秘秘道:“東家,看看吧?”
元青争滿眼震驚,将那些文書翻過小半:“可都是各家秘辛吧!江東他爹娘說去雲遊,還真的再也不回家?你收集街上的童謠又是做什麼?”
妙齡嬌嬌一笑,把擋闆又合回機關:“東家,這些東西都是奴家自己探得的,至于童謠,奴家給你介紹個人。”
打開房門,她輕喚一聲:“卓異。”
不知這人之前是藏在哪裡,總之是突然冒出來了:“掌櫃的,少東家。”
元青争驚疑:“你店鋪的長工?他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