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太子此時激蕩與悔恨的心情全部湧上心頭,十分複雜,而元青争腦海中一直緊緊繃着的弦,在這一刻終于斷了。
她揪過被子蒙住臉。
太子心如擂鼓,手忙腳亂,想拍拍她,卻在手掌剛撫上元青争的後肩時,發覺她不是躲開了,而是整個後背的皮肉都緊緊繃住,連哭聲也戛然而止。
輕拍,改成了輕撫。
元青争身上難耐,控制着氣息,開始大力抓握自己的胳膊,以求得些慰藉,嘴唇微張,不敢發出什麼上不得台面的聲音。
太子身心躁動,慢慢扳平了她的肩膀,元青争濕紅的臉,緩緩從被子裡露出,像是蘋果樹上到了季節,剛剛成熟,急欲被采的果實。
他看得眼熱:“懷媚,孤把大殿周圍都清空了,想喊什麼可以喊出來,孤給你兜着,不怕。”
“狗東西,滾……”元青争依稀看着太子近在咫尺的臉,帶着喘息罵他,但此刻的她無論說出什麼話,都毫無威懾力。
太子也不覺得她冒犯了,而且:“懷媚,你的聲音原來是這樣的……那你跟你府裡的通房是真的嗎?那,讓孤來幫你,好不好?”
他說着說着,意圖上下其手,元青争連連退縮,不得不求饒:“不,你别動我,我求你了,你放我一人在這就成……太子殿下!”
一個稱呼,把太子的理智又抓了回來,他努力壓下心間的激動:“好,好,孤不動你,一會水打好了,孤帶你去舒緩舒緩,我們扛過去,好不好?”
元青争點頭,盯着他嗯了兩聲,眼神也不複之前那麼狠惡,可這副樣子落在太子眼裡,隻勾得他心神一蕩,那雙柔情美目裡,有他:“懷媚……”
美人在懷,不親是狗。
太子俯身,蓦然吻住了元青争的唇,繼而輕易的開始攻城掠地。
元青争剛被吻住的時候還反抗了幾下,可藥性還在鼎盛時候,漸漸的,她隻覺得想要更多。
回應。
氣溫陡然上升。
兩人皆是受到了莫大的觸動。
元青争再壓制不住,喉間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聲音,兩人癡纏互吻。
太子呼吸粗重:“懷媚……你現在意識不清楚,孤不願乘你之危,但是你以後要喜歡孤,好不好?”
元青争哪裡管他說什麼,唇上沒了溫度,就急切切的擡頭去找,又一次吻住了那個,讓她能短暫歡愉的東西。
“殿下,水打好了,奴才讓内侍都下去,奴才給看着門?”寶樹公公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太子親吻之餘回道:“好,你快出去。”
寶樹公公何許人也,這聲音一聽,就知道他家殿下得手了,忙把兩個小内侍趕下去,自己站在大殿門口看起門來。
太子就像抱小孩兒一樣把元青争抱起來,頭擱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手托着,一手拍背。
可元青争并不老實,她使勁扯着太子的衣領,又把臉埋進去啃咬,太子受不了,又不敢辦,索性抱着她一起進了浴桶。
微涼井水沒過雙肩,元青争瑟縮一下。
太子安撫:“沒事的,懷媚,一會兒就好了,乖,不怕,不要動,孤在這裡呢。”
元青争入水,腦海立時清明了些許,她意識到自己在抱着誰後,奮力推開,仿佛不理解自己的所作所為。
“懷媚……”太子還想把她再抱回來,可元青争卻不願意了,她努力把自己縮在浴桶一角,側坐着把自己挂在桶沿,不再面對太子。
也不知是泡了多久,元青争在度過最初難受的時間後,脫力慢慢入睡,等再次醒來,已經躺回了大殿裡卧。
看到元青争顫動着羽睫,太子坐在床沿,垂首輕聲道:“懷媚?醒了?肚子餓不餓?孤叫人擺飯好不好?”
而等在午門外的落籽,此刻還在規整着馬車車廂。
今日他用的茶葉是雲霧毛峰,元青争最喜歡的茶。
他一杯接一杯的泡,生怕元青争出來時,喝不上溫度适宜的茶。
元青争頓遭雷擊,一個上勁就坐了起來,發現中單被換過了,身上這套明顯有些大:“誰給我換的衣服?”
太子微笑:“孤換的,你原先的衣服濕了,如果找别人來換,你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嗎?”
“……”
元青争迅速理清現在的狀況,雖然是太子換的衣服,但理由的确充分:“多謝……”
極力平複心緒,她看着太子的臉,細細盤算起來。
瞧太子這樣子,他并不希望我的女身被别人知曉,也就是說,我現在的樣子才能幫他更多。
我是他這陣營的人,他不至于自斷臂膀,我頂多就是被抓住了把柄而已,至少繼位之前,他應該不會,有用這把柄對付我的一天。
……對不起了,娘,我隻能走上我爹的老路了……盛複光和太子之間,我一定會小心的。
想定之後,元青争輕咳一聲換了聲線:“臣多謝殿下今日的援護,此恩臣會牢記于心,必将盡心輔佐殿下,以報恩情,現下臣衣冠不整,今日政事,臣明日就來拜訪。”
說罷就要從床尾繞過太子離開。
太子不高興了:“元懷媚!給孤把聲音換回來!你也不許走!”
元青争身影一滞,然後輕手輕腳繼續動作:“殿下,臣的小厮還等在午門,久了家中隻怕會擔心,有什麼事都改日再說吧。”
太子背身牽住了她要拿鞋子的手:“懷媚,以後不要用這個聲音跟孤說話,你換回來。”
元青争抽手沒抽動:“殿下,臣要穿鞋。”
“孤給你穿,你把聲音換回來。”太子拿起元青争的官靴,要往她腳上套。
“殿下不可,臣自己來。”
太子再度暴走,分明平時很會裝,喜怒不形于色玩得一流:“元懷媚!你還要孤說幾次,你能不能乖順一點,聽點話?”
元青争這才注意,太子方才一直讓她換本聲:“殿下,隔牆有耳。”
短短四個字,太子又消氣了:“原來是擔心這個啊,懷媚,沒有什麼耳,周圍就剩寶樹一雙耳了,還隔的老遠,你乖,遂孤個意,把聲音換回來。”
“殿下為何執着于臣的聲音?”
太子似是難以回答這個問題:“你看得出來,孤會為你保守秘密,但你不給孤一些甜頭,難保孤哪天心血來潮說出去。”
元青争并不受他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