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章府官驿
元青争拜出太子卧房後,帶着落籽回了屋,手裡捏着自己的鞋幫,低聲咒罵:“狗東西!狗東西!”
落籽瞧她罵街了,趕忙一塊罵:“狗東西!”
元青争失笑:“你知道我罵的是誰嗎?你就跟着罵?”
落籽輕輕擁住她:“太子殿下他盯着公子的腳看,我罵的他。”
“哈哈,你看錯了,沒有的事。”元青争低了一路的頭,當然沒感覺太子看她的腳,反而還感激太子沒以此為由降懲。
“公子,我會配最長效的絕子藥,”落籽稍微拉開了點兩人的距離,“喝一副,管五年。”
元青争不知話題怎麼就跑到這裡了:“啊……你這都會啊?!這些年還真是難為你了,什麼都讓你學。”
隻要一朝肌膚相親,她一定會跟自己纏綿一輩子!
落籽再次思及此,目光灼灼,如有實質:“如果公子不放心,我們可以随便找一家藥鋪,讓他們抓藥,公子,我今天就想喝。”
自薦枕席……
很直白的自薦枕席……
元青争内心掙紮。
這種事兒,我也不可能一輩子都不做,現下他與我已有情,我純當養個外室,也不錯?至于以後……以後再說吧!
“公子信得過你,你去抓藥吧。”
“好!好!公子你等我!”落籽喜出望外,使勁兒親了她一口,一邊往外走,一邊頻頻回首,生怕她反悔。
天色逐漸暗下來,建章府又下雨了。
這雨滴滴答答的總也下不大,街道上行人打傘又覺累贅,都快步跑回家。
元青争讓盛舒宇和所有侍衛都留在建章,囑咐韓瑾輔助代府尹主持大局,隻讓曹抒收拾行李跟她去曲中,又讓落籽收拾好兩人的行李。
她則親手把斷子絕孫藥熬好了,一氣兒給落籽灌了進去。
屋内燭火今日熄得早,雨夜裡,床帳内,二人面對面躺着,沒有蓋薄毯。
落籽拽着她的衣角:“公子,那藥好苦,可我喝着好甜。”
元青争抿唇而笑,準備先行主導,腦袋裡翻過幾頁小人書,換了本聲:“落籽,你這衣服,公子不太喜歡。”
甜音入耳,落籽耳朵一下紅透了,起身把衣架子挂滿,又躺回原處,面色绯紅。
她滿意又好奇,把他從上看到下,從下看到上:“有沒有聽公子的話,好好沐浴?”
落籽不吭聲,隻點頭。
“公子再問你一遍,願意一輩子這樣跟在公子身邊嗎?”
落籽狂點頭。
“生米煮成熟飯,你再也不許去找别人了,不然,我就把你閹了。”
落籽狂點頭。
“我是你半生的夢?你永遠都喜歡我?”
落籽狂點頭。
“它勒着我,我很難受。”
落籽狂點頭……不對!這是要解束胸的意思!
外頭雨下得淅淅瀝瀝,屋裡一回生,二回熟。
“太害羞的話,就先親親公子吧。”元青争覺得,第一步如果她不來,今晚未必能成事。
言罷,她慢慢向落籽伸出了手。
元青争确實“沒吃過豬肉”,但關于“豬跑”的話本、豔圖,她混在一堆士族子弟間,無論想不想涉獵的,也都涉獵了。
所以她到現在都覺得落籽吻技不好,因為跟書上寫的不一樣。
落籽聞言,聽話的過來吻她,隻是這個吻,越來越淩亂,越來越退縮:“公子……”
後來幹脆就不動了,時不時才親一口。
“喜歡?”
落籽握住元青争的手腕,握得越來越緊,點點頭湊近她,無力親吻她的臉頰。
窗外小雨忽然下大了,風一吹,打濕窗棂,又慢慢回到之前的狀态。
落籽一錯不錯的看着元青争,神情似是微醺,呼吸綿長而又滿足。
元青争抱住他,一下一下給他順背……片刻後,落籽掌握了主動權。
外面地勢有幾處并不直緩,在路面的中央,就有一處低平,雨水不斷下落,蓄成了水窪。
小雨是溫柔的,落到水面上隻堪堪泛起漣漪,可狂風總要把剛蓄滿的水窪吹皺,水窪總不滿,小雨不願意了。
“公子,你以後,每天都,多喜歡我,一點,好不好?”
天際傳來一道電閃,将整個屋子照亮一瞬,繼而重雷滾滾。
“……好。”
雨點終于密集起來,有些瓢潑的意思。
落籽被這知髓的感覺爽到了,他癡迷着想,你終于要和我纏綿一輩子了……你再也别想丢下我……
小水窪在這路面中央,風也吹,雨也打,沒有一處可藏身。
這蝕骨的快活之意,比預想中來得猛烈太多,元青争沉浮在這雨夜,難耐的眼角滑下滴淚來。
建章府遲來的暴雨。
豆大般的雨點舍命砸向小水窪。
落籽愛上了這場景。
“公子,你好美,你努力愛我,好不好?”
雨滴無情砸入水面,每一下都能深而又重的觸及地面,濺起一圈波紋,小水窪無聲呐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