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就要讓這兩個案子水落石出!上物證!”
落籽應聲而動,他端着毒蟲,掏出香灰,道:“元大人,瓷盅裡就是謀害三位刑部官員的毒蟲,此香灰是由各種興奮人體的藥物與香料,燃燒殆盡的産物。”
一側侍衛上前,用托盤接過,開始在大堂傳閱,順道讓外面的百姓也看了看,聽得一片“天哪”、“哎呦”、“罪孽啊”之類的聲音此起彼伏。
落籽繼續道:“三位大人在不知情的狀态下,吃進毒蟲,外界又遭賊人點燃此香,在情緒激動之餘吸入更多,造成了毒蟲瘋狂動作的後果。
三位官員随即便有嘔吐之意,恰逢藥物使其上食道出血,毒蟲便從胃部逐漸往上方食道進發。
毒蟲一路吃,一路撞,又持續的造成了食道破裂,三位官員嘔血不止,從而喪命。”
元青争肅然道:“趙迦,你對此有什麼看法嗎?三位官員喝的米酒,本官聽聞是你給精心挑選的啊,這香灰所用的香料藥材,你府上也消耗頗快啊?”
擡手将盛舒宇整理出的香料明細遞給了侍衛,侍衛傳閱衆人。
趙府尹嘴硬:“元大人,這香料是我府上所用不假,可我隻是分享給我的好友而已,這又能算什麼?
就算那嫖資是我出的,那我也不過就是宴請了一番好友而已,頂天了,也就是谄媚相待,也談不上賄賂吧?”
元青争擡手又把康樂幾人的口供遞給侍衛,繞堂傳閱:“此毒蟲是從你家師爺屋裡搜出來的,你又作何解釋?”
趙府尹聽完竟然是笑了:“大人,您也說了,是從我家師爺這裡搜出來的,那問下官,豈不是問錯人了?”
荀知州長舒一口氣。
趙迦話音剛落,海師爺就哐哐磕頭:“大人,都是小民,小民曾與三位大人發生過口角之争,一時意氣,這才一時糊塗下了手,萬望大人寬恕啊!”
盛舒宇拿着毛筆記錄的手頓了頓。
荀知州面上看不出來任何。
元青争是真沒想到這一出:“你的意思是,因為口角之争,而對三位朝廷命官痛下殺手?你自己不覺得荒謬嗎?”
海師爺眼白裡布滿血絲:“大人不知,自那三位刑部官員到了荊州,我與我家大人是小心侍奉,處處考量。
可猶是如此,他們三個居然還覺不滿,對我橫眉冷對,動辄斥責,這時間一長,我就生了怨怼。”
元青争看出來了,這是頂包的。
“所以你就以毒蟲殺害了他們,”元青争笑道,“那興奮人體的香料呢?那裡面不乏一些名貴之物,你是如何得到這些東西豢養毒蟲的?”
海師爺頭一梗,沒過腦子,回的很快:“我偷我家大人的。”
元青争就像在看戲班子:“所以你家大人,房事不舉喽?”
外面又嗡嗡的響起了議論聲,許多人這才反應過來,“興奮人體的香料”到底是做何用途。
趙府尹跪在堂下,臉色一陣青白。
海師爺瞥他一眼,思考兩息,揚聲道:“不錯,我家大人不舉。”
一陣哄笑。
“哼……”又是一下驚堂木,元青争喝道,“大膽海平參!公堂之上,焉敢認假?
趙迦方才已經承認香料是他所贈,你以為你是南樾之人,本官就沒有辦法,驗證此毒蟲是誰養的嗎?”
趙府尹惡狠狠抿嘴,心中冷笑。
呵,你驗呐,你能驗出來才有鬼。
這幾條蟲子又不是蠱,養時用的香料法子,沒喝過血卻礙着天性趨于血,隻要聞着那些香料味兒就能瘋,到誰手裡都一樣。
海師爺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被元青争套了話,隻好繼續喊:“大人明鑒,小人隻是想給他們三個一點兒教訓,讓他們學會尊重人而已。
是我撺掇我家大人選的米酒,又趁大人不注意,将蠱蟲與酒中的米粒混在一起,想讓他們身體興奮的時候,受些苦頭。
卻沒想到我家大人十分能忍,連那樣名貴的香都願意贈予他們使用,這才釀成大錯,這都是巧合!我是無心之失啊!”
事情如今依着海平參所言,确實能夠達到閉環,動機雖然牽強,但是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并不是不可能。
元青争一口氣憋在胸口:“海平參!此案無論你是有心,還是無意,認下,那就逃不了一個死,誰保你都無用!
斬馬劍不可殺四品及以上官員,可你隻是一個非文試做官的師爺,沒有品級,今日本官就算将你當堂格殺,陛下都會誇本官做得好!”
聞言,海師爺的身子開始顫抖:“可……小人是無心的啊?”
元青争冷笑:“哼,無心?誰會信你無心?無心你平白無故會豢養毒蟲?”
海師爺顫聲道:“大人,我,我是南樾人,養蠱就是養來玩玩的,沒想害人的。”
“誰信?!”元青争掃視四方,大聲質問。
公堂一時寂靜無聲。
“再說了,本官自從升堂,可從沒将這害人之物稱作蠱,”元青争輕聲開口,“海師爺,這毒蟲,是蠱嗎?”
海平參臉色霎時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