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案司
“那司裡所有的人都會知道,狀元郎是個貪功圖勞的小人,不再與你交心,”
元青争繼續跟他打嘴仗,“見過我們押送案犯的所有百姓,也會戳你脊梁骨,你的名聲岌岌可危。”
盛舒宇真誠大笑:“哈哈,請來落名吧!”
元青争身心俱疲,歎息:“複光,我今日已上了許多課了,你就不要再費我腦子了。”
二人帶着結案書來到魏司伯處,司伯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又看着元青争臉色不太好:“這幾日你們休息吧,每日點卯後到文書局去學習。
此案是個大案,應當不用等三年一次的吏部考核,就會有褒獎的诏書降下來。”
退出屋外,元青争的眼眸裡滿是怅然。
他站在廊下,喃喃道:“魏司伯也是事情的一環,從我們威風八面的回來,他就在布局了,呵……萬法非黑非白,我自是知曉的,我一直都知曉。”
可灰處,真還存有本心嗎?
即使存在,那這沒有被付諸行動的本心,真的還算存在嗎?
文書局裡,兩個人懷揣着各自的小心思一直捱到下值。
元青争心裡還惦記着周慕,對盛舒宇道:“武試将開,我們回家先去找周子衡一趟吧。”
峰遠閣裡,周慕倚着欄杆坐在長廊邊,廊外一棵碩大的柳樹抽出絲絲嫩芽,生機勃勃。
他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常服,手中正端着本兵書看,另一隻手時不時的在虛空做着推演。
疾風向他面襲,發絲揚起,劍眉星目展出來,将整個庭院點了睛,神色專注。
盛舒宇離得老遠就啟聲:“子衡!”
周慕循聲擡眸,笑道:“你們下值回來了。”
元青争現在狀态好了不少:“護城河怪一案破獲的明明白白,魏司伯深感我二人乃探案的曠世奇才,不日即将升官。
你這武試可要加把勁啊,若奪不到名次,回頭可要天天在家裡像小媳婦兒一樣等我們回來了。”
周慕合上書,胸腔内猛跳一下:“必不會叫你們失望的。”
“武試的考核順序是先武後略,”
元青争問詢,“武又分為空手,射避和器搏,這些你都拿手,隻這謀略一試,你準備的如何?”
“放心吧,”周慕看起來成竹在胸,“必然這些兵書沒有讀到狗肚子裡去,明日武試就開始了,你們有空來看我嗎?”
元青争一口答應下來:“自然,明日我與複光點過卯後,就找機會開溜去給你助威。”
“我不行,”盛舒宇有其他事要忙,“舊時同窗相約喝茶,下午我再去武試場找你們吧。”
第二日,元青争換下官服從刑案司出來後便與盛舒宇分道了,帶着落籽趕往兵部的演武場,即為武試場。
武試第一項是空手互搏,場内一共九個擂台,每一個上面都是一堆大肉塊塊,你來我往,慘叫與大喝不絕于耳,全都不帶一點兒虛。
腿腿劈風,拳拳到肉。
望着場地裡的幾個擂台,元青争擠在衆多看熱鬧的人群裡,不一會就看得眼花缭亂。
落籽生的高一些,望得遠:“公子,我看到周郎君了,他還沒上場。”
元青争白眼一記送給他:“你看到了?你沒必要眼神這麼好,公子内心很受傷。”
落籽笑了笑,元青争實在受不了了:“走,我們不擠在人堆裡了,到前面想辦法去。”
剛走近看台,元青争還沒想好用什麼辦法上去,頭頂就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元青争,你來幹什麼?你不是刑案司的知事嗎?
怎麼,三腳貓的功夫就想來參加武試啊,你是平京武學裡的人嗎?隻怕沒資格參加吧!”
元青争沒理他這話,隻心道剛想打瞌睡就有人上趕着送枕頭:“曹抒,你穿着武試服卻在看台上,于理不合吧?”
曹抒高傲極了:“我爹是兵部侯,武試是兵部主辦,你當在你們文試的地盤上呢?”
“好兄弟,”元青争有求于人還是收斂了鋒芒,“我上次可是随了禮的,又讓了雅間,這次你幫我一把,我不想在下面看,讓我上去。”
曹抒内心是承雅間之情的,但越聽元青争說話,他越不痛快:“什麼?!你随禮?!那百兩銀不原本就是我的嗎?!”
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元青争叉手道:“那我還讓給你雅間了呢?你最好快快幫我上去,不然我就告訴你爹,你在外面給舞女争纏頭!”
“你使軟勁就使軟勁,幹嘛又使硬勁?”曹抒又被氣的跳腳,“我讓你上來就是了,但你的小厮上不來啊。”
元青争咧嘴一笑:“好。”
依(威)靠(脅)着曹抒終于上了看台,元青争頓覺神清氣爽,跟他打聽起情況:“嘿嘿,紫禦,你能給我找找武試流程嗎,我有一位好友在下面,但我還不知他幾時上場。”
“噫——”曹抒渾身上下打了一個激靈,“元青争,你讓我一陣惡寒,你别叫我表字,你喚我的大名,我就給你找。”
“姓曹的……”元青争好不容易給他賣個乖,沒想到得了這兩句話,“給你臉,你居然還不要嗎?”
曹抒大呼一口氣,身心舒暢:“就是嘛,我這個人跟你不一樣,我是吃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