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衆們蜂擁着擠進官網,一邊發彈幕咒罵着,一邊又瘋狂刷新。
“這個時候更新不就是想洗白嗎?我倒要看看你想怎麼洗。”
“不是,樓上是水軍吧?第一次見你的賬号诶?”
“就不能是人家看不過眼了第一次發言嗎?石榴姐的粉絲果然都和她一樣自以為是。”
在衆人的争吵中,第十三集拉開了序幕。
彌景優香看着面前拽着她的手哭泣着請求她的尤裡,心裡并沒有什麼波動,隻是覺得有一點羨慕,尤裡比她更早的感受到了在意,擔心,恐懼,難過這些美好的情緒。
他變得越來越鮮活,越來越像一個正常人。
而與之對比的自己,則更像是一個機器人。
不過這沒什麼不好,她這麼想着,把自己的手從尤裡的手裡抽了出來。
“我會的,前提是你真的學會了。”她淡淡的看着低着頭的尤裡。
黑澤尤裡一僵。
鏡頭懂事的轉了個角度,從下往上仰拍黑澤尤裡的臉。
小孩的眼周紅的滴血,但是臉上一滴淚都沒有。
“我靠!他沒哭啊!我還以為他難過的的說不出話了!”
“不是,我真以為他哭了啊!那是五歲小孩的演技?”
“呵呵,一家子都是冷血。”
“樓上還連坐呢?”
“不想看就退出!在這裡叫什麼?”
彌景優香欣賞了一下黑澤尤裡緊張的樣子,然後才笑眯眯的開口,“别擔心,就剛剛那個程度已經差不多了。到時候滴幾滴水。”
彌景優香帶着黑澤尤裡走了,但是鏡頭依然留在原地沒有離開。
彈幕疑惑。
“怎麼了?這是出bug了?”
“不會是有人偷聽吧?”
“真的假的?那人怎麼還沒出來?”
鏡頭又在原地停留了幾秒後,畫面裡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
是那個不願意救人的人渣。
“我靠他怎麼還在?”
“什麼鬼?居然還有他的戲份?”
彈幕短暫的達成了統一,一起怒罵着這個人渣。
卻沒料到鏡頭一直跟着這個男人,男人離開那個地方後,臉色陰沉的往彌景優香他們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想幹什麼?”
“這個眼熟的表情,我突然想起這可是名柯世界。這個男人剛剛經曆了那麼屈辱的事,多半是想報複!”
“不會吧?石榴姐危險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就在這裡看着天道輪回。”
“樓上過得是有多不如意啊?都快報複世界了都。”
彌景優香帶着黑澤尤裡去了樂園的醫務室,那裡的已經聚了很多人了。
樂園的負責人,幾位護士,還有急匆匆趕來的松本爸爸。
彌景優香不出意外的在那裡看到了搜查一課的幾位警官。
“伊達,今天是你出警啊?松田呢?”
伊達航先和彌景優香打了個招呼,“啊,優香姐,松田他和佐藤去别的地方了。”然後才和身邊的上司介紹。
“目暮警官,這是爆·炸物處理班的醫處主任。優香姐,這是我現在的直系上司,目暮警官。”
彌景優香和目暮警官各自打了招呼。
不知道為什麼,伊達航的表情怪怪的,像是高興又像是生氣。
彌景優香視線一轉,看到角落的降谷零,心下了然。
彈幕刷的飛快。
“哈哈哈哈哈哈哈,班長和zero的碰面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真是猝不及防。”
“zero怎麼來了?”
“松田已經去搜查一課了?我天,那豈不是說他隻差幾天就要嘎了?”
“這麼快的嗎?”
彌景優香看到尤裡已經跑到了松本楓面前,松本楓看上去已經好了很多,正在小聲的和黑澤尤裡說的話。
她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就被握住了手,是松本爸爸。
他面帶感激的抓着彌景優香的手,誠懇地感謝道,“黑澤太太,真的非常感謝你,要不是你,我的妻子可能都熬不過這次危機。”
男人西裝革履,長相英俊,身材挺拔。發絲淩亂,仔細看還有點潮濕,身上飄着恰到好處的男士香水味。
看着像是臨時從辦公地點趕過來的樣子。
彌景優香撇了一眼對方提着公文包的另一隻手,淡淡的回應,“不客氣,不過我雖然嫁了人,但是并沒有改姓,在這種場合,你最好稱呼我為彌景醫生。”
松本爸爸從善如流的改口,“十分抱歉,彌景醫生,是我的疏忽,再次感謝你的出手。”随即便紳士的松開了手。
房間裡看上去其樂融融,實際上暗潮洶湧。
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沖進了病房,大聲嚷嚷,“我算是知道了,這個醫生人面獸心,看着光彩照人的,實際上敗絮其中呢!就是她把這位可憐的女士推下水的!”
彈幕定睛一看,
“這不是那個人渣嗎?他又來折磨我的眼睛了!”
“事情的發展開始變得不對勁了。”
“怎麼回事?我們開了上帝視角用前因後果推導才知道彌景優香是幕後黑手,他就聽了那一段對話不可能就這樣鎖定彌景優香吧?”
伊達航皺了皺眉,迅速的上前走到男人面前,“怎麼回事?把話說清楚。”
“為什麼這麼說?”目暮警官也好奇的問。
男人掃視了在場的人一圈,不知道為什麼,在松本爸爸的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若無其事的轉開。
他大聲道,“這個叫彌景的醫生可不是個好東西,就是她把這位女士推下水的。當真是人模狗樣,衣冠禽……”
“說重點。”降谷零打斷了他。
男人剛想罵人,就對上了降谷零滲人的目光,他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老老實實的去掉修飾詞說,“我看到了她把這位女士推下水的全過程。”
“當時我正在水裡遊泳,正好看見這位女士正在試水溫,可能是想下水遊泳或是别的什麼,就在她探出身子的時候,這個醫生從她背後推了她一把。
她剛一進去就嗆了一口水,我猜是她熱身運動沒做好,手腳抽筋了,沒使上力才溺水了。我當時怕惹上事,就直接上了岸。”
他說完自以為完美的陳詞後,卻受到了衆人投來的奇怪目光。
松本爸爸慢條斯理的說,“這位先生,您或許不知道,我的妻子她,其實并不會遊泳。更不可能主動靠近水源,又何來試水溫一說呢?”
男人一愣,先是不可置信的說了句,“不可能!”
然後又緊跟着意識到什麼,驟然收聲。
“妻子?”他小聲的喃喃,這句話隻有離得近的伊達航和彌景優香聽到了。
彌景優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收回了視線。
伊達航則是嚴肅的說,“這位先生,指證嫌疑人是要講究證據的。可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污蔑的。”
那個男人咬了咬牙,死不改口,“那我就不知道了,她的動作就像是試水溫,不過我确實看到了她被這個醫生推下去了。”
降谷零若有所思,他詢問了一下男人,“請問這位先生,你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看到這一幕的呢?”
這兩個問題男人回答的很快,看樣子是早就想好的。
“中午十一點半,我在二号池的淺水區,那裡有個紅色的滑梯,從那個角度正好能看見一号池的岸邊。”
伊達航詢問的看了一眼樂園的負責人,這位中年男子已經滿面油光,他點頭哈腰的拿出一份圖紙給這位身材壯碩的警官。
“警官您看,這個二号池的紅色滑梯和一号池是連通的,從這裡的話,确實能看見岸邊和一點點水面。”
“但是場内三個監控中有兩個的視角都被這個話題擋住了。”
“剩下的那個呢?”
“剩下的那個在維修……”負責人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心虛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警官。
“嫌疑人早就計劃好了。”伊達航皺着眉說。
彈幕也在讨論。
“越看越像彌景優香的手筆,這已經闆上釘釘沒得洗了吧?”
“媽的,警察都沒下結論,你算哪根蔥?”
“别急,我們的偵探徒弟還沒發話呢。”
“現在還不是偵探徒弟……”
降谷零又轉頭問彌景優香,“這位……彌景醫生,請問您今天為什麼要來這,和躺在床上的這位女士是什麼關系呢?中午十一點半又在哪裡呢?”
他特意在稱呼上停頓了一下,表現出自己不認識彌景優香的樣子。
彌景優香感慨了一下降谷零的心思缜密,然後一一回答道,“我今天來這裡是給一個朋友替班。她在這擔任救生員的工作,前兩天生病了。”
目暮警官打斷了她,“也就是說,你是有機會提前踩點的。”
彌景優香并不生氣,“确實是這樣,不過我先把話說完你再下結論也不遲。”
她繼續陳述,“至于我和受害人的關系,如你們所見,我的兒子和她的兒子是同學兼朋友。我和她隻能算是點頭之交吧?”
“十一點半的時候,很不巧,我去上廁所了,沒人給我做不在場證明,不過我走之前正好在和受害人聊天。走的時候請求她幫我臨時看一下會場,這個你可以等受害人醒來聽她和你說。”
“你為什麼要讓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替你看着會場?”目暮警官提出疑問。
彌景優香有條有理,“第一,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負責人說過,這個場館配備了兩個救生員,要知道就連兩個攝像頭都會有死角。
第二,那個點是飯點,按照輪班規定,吃飯的時候由其中一人先去吃飯,剩下一人留守,等那人吃完了飯再替班。
當時我是第二個去吃飯的,換班前我必須繞着場館轉。我在工作期間碰到了受害人,我們聊了兩句,這個監控應該能為我做證。
然後我才去的廁所,廁所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應該也有拍到我的身影。
這期間的距離,就算我全力奔跑,也至少要五分鐘的時間吧?
你們可以去對比一下監控時間,就知道我有沒有時間作案了。要知道這位女士可是在十一點半落水的,那個時候我剛到廁所門口。
不過工作期間去廁所确實是我的失職,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我也難推其咎,我願意接受處罰。”
彌景優香條理清晰,把彈幕說的一愣一愣的。
“這麼說,不是她推的?”
“樓上的是不是蠢,她又不打算殺了松本媽媽,肯定不會親自下場啊?不然後面松本媽媽醒了,一錄口供不就穿幫了?”
“到底是誰蠢啊?樓上的能不能不要帶節奏了!”
“石榴姐的粉絲就是霸道,真話都不讓人說了。”
有個小警員出去調監控了,剩下的人留在房間裡整理線索。
“渡邊先生,您還能回想起什麼線索嗎?”
目暮警官嚴肅的問。
被稱作渡邊的男人自從說完自己的話後,一改之前挑釁的姿态,變得沉默了起來。
直到聽到目暮警官問第二遍,他才恍然回過神,他神色複雜的回憶了一番,最後帶着嘲弄的說,“是啊,我突然想起來,我和這位受害人的丈夫是老同學呢。”
“我可是聽說,這位老同學最近深陷家庭矛盾的苦惱。說不準他妻子就是他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