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一路上什麼人都沒有,都去哪了?
他什麼都想不了。
他隻覺得……好慢,真的好慢。
慢到,等他趕到的時候,隻能看到hiro松開欄杆的手。
他猛的往前沖,卻在路過彌景優香的時候被扣住了手腕。
手的溫度很低,抓住他剛剛劇烈運動後的陣陣發燙的手,幾乎要把他冰的打個激靈。
抓住他手腕的主人并沒有如何用力。
而他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無法再向前一步。
他憤怒極了,他瘋狂的想邁開腿,卻始終一動不動。
他這是怎麼了?
降谷零後知後覺的感受到,自己的腿在發抖,牙齒在打顫。
他在害怕。
他害怕把頭探出天台後看到的情景。
他的大腦在抗拒,在叫嚣,仿佛是在告訴他,那将成為他一輩子的夢魇。
他痛苦的蹲下了身,抱住了頭,他張開嘴想嘶吼,想哀嚎。
卻隻能劇烈的喘息着,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彌景優香居高臨下的看着他,“抱歉,我必須這麼做。”
“什麼?”降谷零茫然的擡頭,他什麼都聽不見,他的耳朵裡全是劇烈奔跑後産生的嗡鳴聲。
他抖着手,抓住彌景優香的衣擺,急切的詢問,什麼?你說什麼?
他以為自己問出了口,但其實隻是嘴唇無意義的張合……他失聲了。
彌景優香好脾氣的重複了一遍,慢慢的,讓他讀了一遍唇語,“抱歉,我必須這麼做。”
他愣了很久很久,久到天邊都出現了黎明的曙光,他才張開嘴,用啞到隻有氣音的嗓子問,“為什麼?”
他的視線下移,落到彌景優香的脖子上,圍巾已經被吹散了,散的根本遮不住脖子上密密麻麻斑駁的吻痕。
“為了琴酒?”他意識到什麼,大腦逐漸的被難以置信和怒火中燒兩種情緒交替控制。
彌景優香愣了一下,迅速的捂上自己的脖子。現在用手遮已經太晚了。
也好,這個理由比她想的更完美。
她轉身就走,肯定和否認都會出差錯,還不如什麼都不說讓他自己猜。
降谷零沒有跟上去。
他最終還是沉默着下了樓,諸伏景光掉下去的地方什麼也沒有,血迹,殘骸,全都不見蹤影。
也是,組織不會讓卧底的屍體和血迹留在他們的地盤上,因為這是組織的恥辱。
……
諸伏景光睜開眼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這是哪,就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從旁邊探了出來。
萩原研二一臉悲痛,“景光啊,你怎麼也死了呢?”
諸伏景光冷靜道,“我感覺我應該還沒死。”
萩原研二繼續演,“你說什麼呢,你肯定已經死了。不然你怎麼能見到我?這裡可是天堂。”他拽過一旁看好戲的下屬,掰着他的腦袋給諸伏景光看,“我們都在這兒呢。”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快死了。”諸伏景光很想配合,但是他再不打止痛藥,就真的要死了。
“隊長,我都說了不可能騙到的,你還不信,人家一看就比你聰明。”小警員一邊吐槽,一邊從自己隊長手裡搶救出自己的頭。
萩原研二郁悶的坐在旁邊的陪護椅上,“怎麼回事?怎麼沒相信?”
“Hagi,讓一下。”彌景優香拿着一劑鎮靜,注.射到了諸伏景光體内。
“好點了嗎?”彌景優香觀察了五分鐘。
諸伏景光艱難的點了點頭。
“所以說,這是怎麼回事?”
“就是你看到的這麼一回事,我們都沒死,被優香姐救了。”萩原研二無精打采的解釋,他還是對沒騙到諸伏景光這件事耿耿于懷。
“為什麼?”他愣了一下。
“不知道,優香姐讓我問你呢。”萩原研二坐直了身體。“她說,等hiro醒了,你去問他。”他模仿了一下彌景優香冷冷淡淡的臉。
然後被一巴掌拍在了背上。
“少貧。”彌景優香收回手,她轉頭看向諸伏景光,“最終目的和你們差不多。等你好了和Hagi說一下吧。”
“你現在全身有八處骨折,需要靜養六個月。這段時間安心養傷吧。Hagi會給你解釋現在的情況的。”
彌景優香插着兜,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陪你的好zero耗了一個晚上,困死我了。”
諸伏景光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安靜的看着彌景優香出去了。
“是不是不知道說什麼?”萩原研二再次探出他的頭,“我剛醒來也不知道說什麼。不過沒關系,以後有的是時間說。”
諸伏景光怔愣,然後微笑着說,“嗯,以後有的是時間說。”
“我在這裡呆了兩年了,閑的都快長毛了。”萩原研二對着他吐槽。
諸伏景光看着對方已經長的過肩的頭發,贊同的點點頭,“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