羂索還是不看她。
“我不能理解……”
夏油璨垂下頭。“你沒教過我。”
“什麼?”
羂索一愣,轉頭這才發現她臉上全是淚水,眼中滿是空茫。
“你沒教過我。”夏油璨喃喃道。
“……”
羂索蹲下身,想給她擦眼淚,被拒絕了。
他隻能說:“抱歉,璨璨。”
“抱歉。”
*
很快夏油璨就收拾好自己,羂索也當剛才什麼都沒發生。兩人繼續話題。
羂索:“我能活到現在,是術式的原因。就像天元一樣。也是這個世界太無聊了嘛,正好又遇上了有趣的宿傩。”
“于是我就在想,我和天元都能活這麼久,憑什麼宿傩不行呢?”
“我不甘心啊,不甘心這麼有趣的老夥計會被留在原地,不甘心我未來的無盡人生裡隻能抱着對他的回憶不斷前進。”
“在遇見宿傩前,我也活了很久,但我遇到的東西都沒有他來得有趣。往前如此,往後也會亦如是。”
“再也不會有人能比得上他了。”
夏油璨:“所以你決定讓他在這個時代複活?”
這個時代有什麼?
隻是想要複活兩面宿傩的話,什麼時候不行?
“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啊。”
羂索聳肩:“我的樂趣又不止是來自于宿傩。在遇上宿傩前我也是要過日子的。”
來了。夏油璨眯起雙目。這家夥想方設法約她出來的目的。
“從新宿事件裡,你應該不止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無趣吧?”
羂索與她四目相對。“你難道就沒有改變這個世界糟糕運行方式的想法嗎?”
“……”夏油璨嗤笑,一臉冷漠的背歌詞:“陽光開朗大女孩,陽光開朗大女孩。這個世界到底,和我有幾把關系。”
羂索:“……小孩子别說髒話。”
本以為羂索會繼續遊說鼓動她,沒想到他直接不提了。
“行吧,那就以後再說。”他又露出讓夏油璨厭煩的勝籌在握的笑容。
“你會加入我的計劃的。”
夏油璨冷漠:“那就等我改變主意加入你再說吧。”
夏油璨:“你應該知道我來是為了什麼吧?”
害,她倆之間,也别搞那些虛的了,太沒必要,還浪費時間。夏油璨懶得白費力氣。
“知道知道。”羂索無奈。“不就是天元那邊知道多少你的底細的事嗎。”
“她知道多少?”
羂索跟她科普過,天元是女性。
羂索很爽快:“這個你放心,别院結界那邊,這些年都是我偷偷在掌握管理權,她也就是知道你出來後的事。”
那沒事了。以羂索的掌控欲,倒也在意料之内。
“很好。”
得到答案的夏油璨果斷:“再見。”
“什麼嘛!用完就丢!怎麼這麼冷酷無情!”
羂索在後面不滿嚷嚷。
“好歹再跟爸爸多待一會,把博物館逛完啊!”
“喂!”
*
目送夏油璨坐上帶帳的咒靈遠去,羂索站在原地慢慢收起笑容。
行吧,女兒不陪他,他就自己逛完吧。
哎,都忙,忙點好啊。
從兩面宿傩的雕像開始,他自己靜靜走完剩下的路。
兩面宿傩雕像停在展廳裡,它的眼睛望向前方。
兩面宿傩雕像之前是平安京,兩面宿傩雕像之後是雙幕府時代。
“啪嗒。”
他的腳步落在出口的地闆上,身側是現代硬紙闆标注的“感謝觀摩”。
“這就結束了啊。”他回頭,與展廳中間的兩面宿傩雕像遙遙相望。
“真無趣。”
他輕笑。
“……”
半響,他突然轉頭對門口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哎呀,裡梅,怎麼突然來了?”
裡梅:“你就這麼放她走了?”
羂索思索了一秒才意識到他說的是夏油璨。
羂索輕快點頭:“對呀對呀。”
裡梅額頭爆開一朵紅色十字路口。
“嗨呀,本來也沒指望今天就勸她勸成,我隻是在确認一件事而已。”在裡梅發火前他迅速道。
裡梅正色:“什麼?”
羂索微笑:“我在确認,璨璨的心理狀況是不是和我預料的進度一樣。”
“确認有什麼用。”裡梅質疑:“你就不怕五條悟長記性,給拉回去?”
“不,五條悟可做不到。”
羂索的笑容裡帶了些譏諷不屑。
“五條悟當年拉不回夏油傑,現在也拉不回夏油璨。”
“沒人能比我更懂夏油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