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當然不是之前夏油璨和羂索常來的地方。先不說夏油璨剛出來能有多久,她出來後這是第一次跟羂索見面。
所謂的老地方是羂索還在隔空教夏油璨念書的時候,經常跟夏油璨提及的地方。
東京博物館。
“人類的壽命是有限的,人類本身卻是無限的。有限的人類創造出無限,人類留在原地,無限不斷向前,将一切帶到未來。”
“人類造物成為文物陳列在博物館,人類事迹成為文字記錄于青史。”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一直都還活着。”
夏油璨接上羂索的話:“由此觀之,文物與曆史都是過去的人傳達給未來人的呐喊,告訴未來的人他們活過。”
羂索繼續:“隻是人不能總是去考慮過去的人,因為人類都是要向前看的。”
羂索欣慰道:“璨璨還記得啊。”
“……”夏油璨面無表情:“我記性不算差。”
羂索點頭深以為然:“确實,你學東西一向很快。”
“我說老地方你就知道是哪裡,不隻是璨璨記性好,我們父女也很有默契嘛~”
因為在公開場合,羂索沒自稱媽媽。
說起公開場合。“也幸好是公開場合,不然璨璨也不會獨自來找我吧。”
這話給夏油璨聽笑了:“瞧您說的,這不是廢話麼。”
羂索面不改色:“這種公開場合,璨璨就不怕被五條悟知道嗎?”
夏油璨想也沒想:“這不應該是你去解決的問題嗎?”
“……”
羂索失笑。“所以說我們真的很有默契嘛。”
“……閑聊的話就不必說了,有事直說,我趕時間。”
“哎呀小小年紀别這麼急躁啦。”羂索連忙道:“璨璨自出來後還沒來過博物館看看吧?機會難得,邊看邊聊吧。”
夏油璨皺眉:“我都說了,我趕時間……”
“來得及來得及!大部分都集中在一個醫院了,今天上午有好幾個剛轉的院你現在才收到消息,多跑了幾趟多耗點時間也正常。”
現在是中午11點多,也就是說那幾個剛剛轉院。
夏油璨沉默了一下。
夏油璨:“又是你安排的?”
羂索:“嘻嘻。”
能讓夏油璨幾句話多次沉默的也就他了吧。
“因為爸爸想要見到璨璨,多跟璨璨待一會兒啊。”
他附身,用着夏油傑的軀體,壓低了聲音,道:“更何況璨璨難道不想,和媽媽一起逛博物館嗎?”
“這可是,等待了多年的一場約定啊。”
“……”
*
羂索這次出門沒穿那身為了不ooc的教祖裝備,口罩鴨舌帽襯衫長褲正常穿搭,丸子頭也放下來成了低馬尾。
不得不說這家夥還是很現代化的嘛,遠遠看上去他就是個高點的普通人。
哦不,應該是被倒逼現代化。這是真怕被五條悟看到呢,把特征都隐藏起來了,防止被路透。
夏油璨還是穿和服,傳統又名貴,跟羂索畫風完全不一緻。
一時竟不知道她們兩個誰才是千年老硬币。
總之她倆走在街上怎麼看怎麼不像父女,更像人販子和被拐賣的深閨大小姐。
(雖然确實是這樣的)
這方面讓羂索也短暫苦惱了一下。
不過應該沒有人販子帶被拐兒童來博物館,再加上羂索幹脆給兩人套了個帳,問題也就解決了。
這所博物館的排列順序和主推是羂索看中它的原因。
排列順序是從平安京到戰國時期,其間還存有确認失效的年紀很大的咒具。
主推是兩面宿傩的雕像。
夏油璨吐槽:“你真的好愛兩面宿傩。”
給她教學舉例子三句話不離兩面宿傩,搞事用兩面宿傩的手指,兩面宿傩的手指是他造出來的,就連選博物館也是好感主推兩面宿傩雕像的博物館。
當時她還不理解,這個博物館有什麼,能老是被他念叨要帶她來逛。現在看看主推,哦豁,明白了。
羂索還有點小驕傲。“這個雕像還是我當年為了逗宿傩,開玩笑說要給他按這個标準塑金身立廟讓咒術師都來給他磕頭,才刻出來的。”
“宿傩當時嫌棄得不行,我還以為他随手丢了,沒想到他有好好留着。”
夏油璨看看玻璃罩子裡幾乎完整的石頭雕像。雕得其實挺不錯的,現在還眉眼清晰立體栩栩如生,不像是随手一刻。
再看看介紹闆。“在有八成可能是兩面宿傩舊址的位置收容到的。”
合着這倆還是雙向奔赴呢。
夏油璨:“……”
夏油璨:“那很有廚力了。”
“所以你把兩面宿傩的手指送到我身邊,到底是想怎樣?”
聯想和兩面宿傩手指相似的咒物。
夏油璨試探:“你和兩面宿傩約定好了,要帶他在這個時代複活?”
那些相似的咒物不知道是幹什麼的,感覺像是被順帶的。
但是……
“值得嗎?”夏油璨不能理解。“值得你橫跨千年之久,就為了與他在這個時代重逢?”
“你在新宿布的局,不就是想要告訴我,這個世界很無趣嗎?”
“你為什麼能夠為了他忍受千年的無趣?”
夏油璨幾乎是執着了。她死死盯着羂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反應。
8歲的孩童詢問千歲的max版本的自己。
“這種感情,到底是什麼?”
“……”
羂索别過頭,輕輕道:“就像是你能為了期望中的媽媽背叛我、忍受世界的無趣一樣。我也能夠為了宿傩抛下一切、忍受千年的無趣。”
“我說過,我們是一樣的人。這種感情你應該能夠理解。我理解你原諒你,所以你也應該能夠理解我……”
“不!”
夏油璨的聲調高了小半個度。
“我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