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腳懸空的景光深吸一口氣,露出禮貌又不失尴尬的微笑,試圖将話題導向正軌,“服部哥哥你們已經把案子偵破了?小蘭姐姐和工藤哥哥出去做什麼?”
“破案的人是工藤啦。”
服部不至于沒品到在這種事上搶功,“不過工藤的身體情況好像有哪裡不對,剛才突然一直靠在書架上粗喘氣,問他有哪裡不舒服也不講話,一個勁地悶頭往外走,蘭小姐放心不下,所以也跟着出去了。”
瞧見景光一臉不自在的模樣,後知後覺的服部這才小心地将他放在地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光你該不會恐高吧,那去大阪的時候要把天守閣這個規劃去掉了,啧,挺可惜的。”
這是恐高的問題麼?正常人被忽然舉起來都會很難适應,而且為什麼你已經擅自組織起大阪的旅遊的攻略了??
系統:「好自來熟的家夥」
松田:「比hagi還要誇張」
萩原:「……小陣平,在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麼形象?」
如他們所料,大量彙聚的命運之力果然破壞了系統對工藤新一的療效,高燒和藥物的影響再度開始肆虐。
“喂,小光,我覺得這種時候,小朋友還是不要去湊熱鬧的好。”
眼看景光即将順着走廊跑遠,服部突然促狹地朝他擠了擠眼,“礙人戀愛是會被驢踢的。”
在他眼中,一直在外奔波探案的工藤新一都已經啟用小學生作為間諜來看顧毛利蘭了,兩人之間必有貓膩,鈴木園子的話語并非空穴來風。如今好不容易久别重逢,正是一訴衷腸的大好時機,要是被攪局了豈不浪費?
工藤,下次見面,記得和我說聲謝謝。
深藏功與名的服部默默仰起了頭,直到他的肩膀上重重搭上了另一隻手。
“小子,”眼角青筋直跳的毛利小五郎湊上前,分外“和善”地笑道,“戀愛什麼的,我怎麼沒聽說過?”
他們二人糾纏的時候,景光趁機開溜。
「怎麼感覺這個叫服部的畫風都變了,一轉諧星?」
系統有些不解。
「之前都在端着扮神秘裝酷,這種年紀常有的事」
萩原瞥了眼身旁的松田,唇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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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
剛一接近樓梯口的走廊,小蘭驚慌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自家竹馬捂着嘴唇,半跪于地不斷咳嗽的模樣像是什麼重症的前兆,輕拍其背部為他順氣的少女見到靠近的景光,眼前一亮的同時,又覺得這一幕有些眼熟。
“小光,拜托你先照看一會兒這位哥哥,有什麼事情大聲喊我就可以了。”
既視感越來越重了。
柯南失蹤前也是類似的發展。
将腦海中不詳的預感飛速甩開,小蘭擡手将新一額前濡濕的劉海捋到一旁,“很快醫生就會過來,等我。”
“蘭……”
心髒開裂,骨頭消融,四肢百骸中流淌着的熱焰再度席卷,每根神經每塊肌肉都在發出慘烈的尖叫,工藤新一恍惚意識到,自己即将再度變回柯南。
明明,想用真實的身份,和你好好說一說話。
那抹明媚的藍色自眼前逐漸遠去,少年人踉跄着再度撐起身體,視野邊緣泛起鋸齒狀的斑紋,走廊兩側的壁燈散發的光芒也被分裂成無數雜亂的光刺,一時間,他甚至連來到身前的究竟是誰都不曾察覺。
“工*@#*%哥?”
不好,出現耳鳴了。
不過,從那破碎的隻言片語,以及熟悉的暖黃色,工藤新一還是判斷出來者的身份。
這種宛如時空倒置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是小光……咳咳,遠野光小朋友對吧,柯南在電話裡提到過你……我這邊突然接到一起臨時的案子,你和蘭說一下,我就,咳咳咳,先走了。”
半晌的寂靜後,他聽到了一聲歎息。
和此前意識彌留之際如出一轍,小大人般,無可奈何又無能為力的歎息。
“出了這麼多汗,工藤哥哥要喝水嗎?”
紛繁複雜的思緒驟然中斷了刹那。
恢複原身後始終被強行按捺着不去細思,卻萦繞腦海的問題再度湧上心頭——
那個時候,小光到底有沒有看見?
他的身份,是否已經暴露?
“再不走的話,小蘭姐姐和醫生就要來了。”
景光已經聽到走廊拐角處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無論如何,年齡倒轉,返“老”還童的場景不能出現于無關人員面前,此般消息一旦傳揚出去,對在場所有人都是無妄之災。
“嗯。”
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此地,心事重重的新一收回凝視着景光的複雜眼神,腳底發軟地勉力向前。
「……真的不能再提供些治療嗎?」
總覺得他們在放任世界意志虐待未成年的景光望着新一搖搖欲墜的背影,心底難安。
「命運之力彙聚到這種地步,所有的效果都會被瞬間沖刷掉」
系統的語氣悻悻,剛才的嘗試已經讓它認清了現實。
「接下來的安置就交給我吧」
意識空間裡的萩原和松田交換了眼神,彼此心中都有了盤算。
主線劇情的慣性如此之大,未來他們試圖“起死回生”的路途必然遍布荊棘。
實在不行的話,至少要讓hagi/小陣平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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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什麼叫有案子先走了?!”
拉着氣喘籲籲的醫生狂奔而來的小蘭兩眼圓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
“嗯,工藤哥哥說他身體沒什麼大礙,另一邊的案情又很緊急,所以要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