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怎麼知道我女兒的名字?”月海凜情緒激動起來,像是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她又驚又怒,狠狠地把單肩包砸了過來。“你對我的真珠做了什麼?!”
“冷靜一下,她現在已經安全回家了。”常憐青擡手接過飛來的包,出乎意料的沉。
“真珠,真珠!”聽到她的話,月海凜下意識地要往家裡跑。
常憐青不由分說地攬住女人肩膀,在她反應過來前直接禦劍出現在月海真珠的窗台旁。
被突然騰空吓到,月海凜緊閉雙眼死死抓住身邊的人。
等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睛,發現她們正懸浮在空中,前方正對着月海真珠房間的窗戶。
她們家可是在五樓啊?!
“真珠沒事,你看,她已經睡着了。”常憐青壓低聲音,輕拍身旁的女人。
月海凜不再思考為什麼這個奇怪的人會飛,她急切地探過身,透過未拉攏的窗簾看向床上小小的身影。月海真珠安靜地蜷在被窩裡,呼吸輕柔而平穩,睡得如此香甜,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一隻全黑的貓趴在床上,聽到窗外的動靜後,警惕地看過來,就像一個忠心耿耿的守衛。
“冷靜下來了嗎?真珠現在很安全。”常憐青帶着月海凜慢慢降落。
“…嗯。”月海凜在看到女兒後終于平靜下來,忍不住問道:“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劍會飛?你是陰陽師嗎?”
“我是咒術師,不過你理解成陰陽師也沒錯。”常憐青收劍入鞘。
月海凜驚訝地睜大眼睛,“那麼這個世界也有妖怪嗎?”
“有比妖怪更加危險殘忍的生物。實際上,這也是我特意在樓下等你的原因。我們找個地方聊聊吧,為了真珠,也為了你。”常憐青目光不容置疑地看向月海凜。
沉默了一會兒,月海凜主動向前引路。
晚上十一點,各個線路的公交車已經停運,街邊的公交車站空無一人。晚風闖進寂靜的站台,把生鏽的站牌吹得嘩啦嘩啦響。
常憐青和月海凜坐在公交車站的公共座位上,常憐青平靜地講述了今晚發生的一切。
“……你是說那些失蹤的孩子是被咒靈害死的,而我的真珠也差點永遠的離開我對嗎?”月海凜身體克制不住地顫抖,她大口大口喘氣,眼裡滿是痛苦和惶恐。
常憐青拍着她的背,想了想,她嘗試用更親近的稱呼安撫對方,“凜,深呼吸。真珠已經沒事了,她現在很安全,别怕。”
“…真、真的嗎?”聲音顫抖着。
常憐青肯定道:“真的,我在一個月前就已經祓除了企鵝公園的咒靈。現在真珠身邊也有小獅子保護她,就是你剛剛看見的黑貓。”
月海凜輕聲哽咽起來,“…謝謝你,常小姐。”
常憐青等到她情緒平複,平靜地問道:“雖然真珠現在是安全的,但是她選擇離開的原因你已經了解了。現在,我想要知道你的想法。”
“什麼?”月海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常憐青直白地揭開了月海凜不願意深思的問題,“你打算繼續和那個男人在一起嗎?”
“我…我……”月海凜表情變了,她焦慮地用雙手撕扯着衣擺,和月海真珠之前不安時的動作一模一樣。
拍了拍對方的胳膊,常憐青安慰道:“不要緊張,我知道對待這件事需要更慎重一些,你可以慢慢思考。你不隻是月海真珠的媽媽,你還是月海凜。這是屬于你的人生,不論是離婚也好,還是繼續生活在一起,都是你的選擇,是沒有對錯之分。”
沉默良久,月海凜深吸一口氣,“我想要扶養真珠,我想要和她一起生活。但是,離婚後真珠不能跟我。”
“為什麼?”常憐青疑惑地問:“我不認為法官會把幼小的女孩判給一個,失業後酗酒又家暴的男人。”
月海凜的眼神變得空洞,像一尊沒有感情木偶,“我知道…可是我沒有房子,沒有固定的工作,我父母早就抛棄了我,也沒有可以依靠的朋友。我是一個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廢物,真珠是我的珍寶,我不能讓她跟我過流浪的生活。”
常憐青平靜地注視着她,“你是這麼想自己的嗎,認為自己是個一無所有的廢物?”
不等她回應,常憐青繼續開口:“可真珠覺得她的媽媽是世界上最厲害的人。她告訴我,她媽媽做飯很好吃,工作也認真負責。就算很累也一直對她微笑,甚至被混蛋爸爸欺負了也會勇敢反抗。真珠很愛你,愛你努力生活的樣子,愛你花一樣的笑容。”
月海凜愣愣地看着她,淚水順着眼角滑落。
“她知道你曾夢想成為一位插畫家,并且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隻是後來在你丈夫失業後為了照顧家庭,最終放棄了。所以真珠堅信隻要沒有她的拖累,你一定能獲得幸福,為此她願意賭上性命。”
“嗚…真珠…對不起,對不起……”月海凜死死咬住下唇,想要壓住眼淚,可洶湧而出的情緒讓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常憐青把紙巾遞過去,“别道歉,除了貶低自己,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過了五六分鐘,哭聲終于停下來。
月海凜捏着手裡皺巴巴地紙巾,像是下定了決心,“我會和月海南太郎離婚。”
“你決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