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一道竹簡從上劈頭蓋臉地砸在那人頭上,怒威接至:“她沒說你便不問?朕瞧你白長一張嘴也沒有用,割了如何?”
通信的小厮吓得臉色煞白,好似已經有一把刀無形絞住了他的舌頭,一時間連求饒都發不出聲了。
聽到聲響的宜生從門外進來,一腳将人踹了出去,“還愣着做什麼,滾下去問清楚了再禀!”
那人連滾帶爬地出了宮。
“朕有說讓他走麼?”賀玜擡起陰沉的臉,看向宜生。
宜生拾起地上的奏折,“陛下殺他有何用?不是陛下為她認的好哥哥麼?”
“你也滾。”
少年帝王氣不過,反問道:“朕為她考慮,倒還成了朕活該?”
他拍着桌子起身,反駁的語氣中壓抑着怒氣:“還是朕對她太好太縱容了,竟敢夜不歸宿!”
男人眼眸森然,胸腔說不出的一股火氣,來回渡步。
宜生神色淡定,隻關心一事:“陛下還等人回來吃飯麼?”
賀玜臉色黑沉,不說話。
“可憐陛下您左等右等,等人回來一同吃飯。可别人呢,早在外面好吃好喝的,哪裡還稀罕着您那頓飯……”
眼見少年又要擡手砸東西,宜生退了步,“不如這樣,陛下先自個兒把飯吃了,屬下現在就去帶那個女人回來給陛下認錯。”
賀玜手一頓,眼中壓去怒火,睨了眼宜生那張心煩的臉,還是沒說話。
如此,宜生便往門外走。
眼見宜生大步沖沖地要出宮去,賀玜當即喝道:“站住!”
他視線落在宜生腰間那把佩刀上,似有不悅:“不需要你去。”
門口的宜生站定,揣摩出他幾分意思,笑了聲:“陛下,屬下不會殺她。她惹陛下不快,屬下想要她早點回來哄一哄您罷了,不然你好不容易挽回了幾分名聲,又該臭傳千裡了。”
賀玜瞪了眼宜生,耳朵微紅,盯着他發笑的眸子,将眉頭擰得很深,久久才出聲:
“那也不行,她不經吓。”
宜生嘴角微抽,旋即松歎一聲,“如此,陛下也不生氣了,那便作罷。待人在将軍府玩膩了,想必自會回宮。”
......
聽到将軍府,賀玜又不爽了。
明明那日他已說服自己,聞扶于她隻作兄長之意。可才見得幾回,按在心裡的醋壇子又要打翻了。
“你去,在将軍府外守一夜,明日将人接回來。”
“是。”
…
“李伯,您手藝好,京城名菜糕點都會做,我想跟你學做一些糕點送人。”
“送人?是送長輩還是朋友?又或者是比較中意的心上人?”李伯問。
慈粼臉一紅,“送糕點還分這麼多門路?”
“自然,重陽糕五福糕适合長輩,尺糕可送同僚朋友,紅豆糕就适于中意之人…”
…
宜生在将軍府守了一夜,待到了午後,人才肯從将軍府出來。
見到宜生暗沉的臉色,慈粼仿佛已經看到賀玜那張生氣的臉。
“這就回去。”慈粼提着食盒,上了馬車。
待馬車啟動一會,慈粼才發覺魚樂沒有跟上,她掀簾看,發現馬車并不是回宮的路。
“不回宮麼?”
宜生聲音從前方傳來,波瀾無驚:“陛下不在宮裡。”
慈粼心下升疑,盯着馬車外的景象,眸子微凝,“那他在哪?”
“在清風水榭。”
清風水榭落于宮外的寒碧山莊内,是曆來皇家夏時出遊的避暑之地。
似是看出慈粼的疑心,宜生當即冷哧一聲,揚起馬鞭重打駕去,聲有不悅:
“陛下因你氣得無心朝政,大發脾氣,你倒是在将軍府玩得潇灑。”
慈粼微愣,昨日夜間聞扶隻說同宮中去了信,讓她安心待,并未提起賀玜生氣一事。
“事因你起。如今陛下不肯回宮,隻得勞您去請了。”宜生話中帶刺,也不許人拒絕,馳車出了城門。
宜生這副不滿仇視的神色,倒是打消慈粼幾分疑心。
“我知道了。”
她心中無奈,她不回宮,他就不回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