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煙火五彩缤紛,襯得女子臉頰柔和,三千青絲垂落,灑落在賀玜手背上。
正如女子腰肢,柔軟得不像話。
他短暫的思緒間,女子已經從他懷中逃脫,定身倚着窗檻,帶着笑,朝他伸手。
“賀玜,生辰快樂-”
他神色波瀾,望向她,腳步不覺朝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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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窗而去,弧橋延連兩閣,懸建于半空。
上觸月下觀景,将整個東城之色納于眼底。
慈粼不禁倚欄仰贊,滿眼星辰:
“十裡長街市井連,月明橋上看神仙。賀玜,謝謝你,讓我看到世間還真有這般如詩如畫的美景存在。”
女子的這抹淺笑仿佛一簇烈火,轉瞬之間銘于他心頭,流入血脈,滋生出瘋長的藤蔓,将眼前人牢牢困于這方寸之間。
他挪開視線,“不過再常見之景罷。”
“是嗎?”
慈粼滿眼眷戀,眸底一抹滿足:“一次也夠了。”
賀玜聞言看她,女子側臉依舊是笑着,可莫名讓他詳出一股愁傷。
他看去繁鬧的街市,盯着人群中成雙結伴的佳人,“要下去走走嗎?”
沿街商鋪,數不勝數,成對佳偶,遊街恩愛。
慈粼無疑是想下去體驗一番新鮮,可想到賀玜素來不愛與人觸碰,她搖搖頭:
“不了,市集彙聚之人薄俗市儈,形色皆有。”
若以賀玜不肯忍受的性子,屆時恐生混亂。
賀玜卻沒肯聽她的話,直直地往樓下去。
慈粼慌忙跟上,拿起桌上帷帽就要往他頭上扣,今日出宮沒帶侍衛,若賀玜真出什麼亂子,不得天下大亂了?
“拿開。”賀玜皺眉,掀開眼前遮帽。
慈粼按住他的手,知他嫌棄此物礙他男子顔面,便苦口婆心哄道:
“這帷帽男女皆可戴得。陛下您天資絕貌,那些個凡夫俗子哪能随便觀了您聖顔?聽話。”
帷帽下的那張臉慈粼饒是看不大真切,也知已黑臉成什麼樣。她忍笑貼近,輕聲提醒:
“陛下您方才親我之時,沾了口脂在嘴角。您若不在意,那便不戴這帷帽罷。”
說完,她伸手去取,哪知被人拍掉了手。
她沒生氣,帶着笑悻悻收回。
脾氣不小,手勁也不小。
然,此處動靜頓時引得底下一衆堂客觀瞧。
幾位吃酒客官見此,搖晃起身:
“娘子貌美如花,這位小兄弟怎可如此不憐香惜玉?”
“是了,要說這帷帽當應遮住嬌美的小娘子才是,一個男人竟還掩面起來,莫不是醜得無法示人?”
慈粼噗嗤一聲,見旁邊人擡步上前,暗叫不好,忙拉着他胳膊:
“各位看客大哥,莫要打趣奴家。這位是奴的夫君,面薄且性子沉悶,方才也隻是同奴家...調趣罷了。”
說完,女子拉着身後的嬌夫穿堂而出,耳邊陣陣哄堂大笑。
出門那刻,身後男人便甩開了她的手。
慈粼頓足,掀帽看他,“怎麼了?”
才瞥見那抹通紅的耳朵,還不等她問,就被男子遮實了帽子,往人群去。
慈粼挑眉,跟上。
人流如潮,摩肩接踵。前面的少年被擠得不耐,穿梭人群,似想出了這片熙攘之地。
慈粼隻挪了一眼,便沒有看住前面的少年,此刻哪還有人的影子。
“賀...”
慈粼止住話,賀玜二字一出定是要在此掀起滔天風浪來。
她心下一慌,順着人流尋去,後擁前遮下,她欲要踏鋪而上,尋處高欄眺望時,一隻手拉住了她,嘲諷語氣接至:
“作什麼?想被當做猴看?”
慈粼見賀玜的臉出現在她面前,心下的緊張一落,抓緊他不放: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我多擔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