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黎猛地推開裴逸,推到一半似想到什麼急急松了手。
她媳婦的身體不好,不向她天天上地幹活一身的腱子肉,這一下怕是會給人摔地上。
她讪讪收回手,小心翼翼地問:“媳....媳婦,沒傷着吧。”
裴逸:“...........”
正沉默着,眼見對方似是腦補了什麼,黝黑明亮的眼眸中竟逐漸湧起了淚花,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樣子。
活像自己老婆被人拐跑了似的......
嘶,好像劇本上還真是這樣。
裴逸表情頓時有些牙疼,一點也不想回憶那劇本上的辣眼睛台詞,但見她眼淚越積越多,隻好快速敷衍點了下頭。
“.........沒事。”
殊黎果然不哭了,但她更加委屈了。
知青,可惡的知青,該死的知青!
就知道文化人心眼子多,竟敢趁她鋤地掙工分跑來騷擾她媳婦!!
她要殺了他!
一想到剛剛看到的場景,怒火一股一股往上竄。
眼看殊黎就要找扮演知青的男生拼命,裴逸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開玩笑,這要是按劇本拼命那可是真的拼命了啊。
殊黎被攔,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媳婦,嘴巴一癟,屈辱的淚水又冒了出來,向來老實的神情中隐隐多了三分嫉妒兩分痛苦以及不知道幾分的陰暗。
裴逸隻覺得她的表情格外的憨。
......莫名有點想笑是怎麼回事。
但現在還不是嘲笑的時候,裴逸控制着不讓她亂動,從口袋裡找抑制貼準備給她貼上,這邊殊黎還在耳邊喋喋不休的哀怨。
“你真要為了他攔俺是嗎?”
“你是不是嫌棄俺沒文化,不如城裡來的知識人?”
“你給俺說,他是不是剛剛在欺負你,不是俺想的那樣對不對.......”
“........”
裴逸額角直跳,被吵得頭疼。
他木着臉把撕開的抑制貼往她白淨的腦門上一拍,動作快、準、狠!
大力之下,殊黎受慣性影響腦袋猛地後仰,她傻傻的盯着裴逸骨節分明的手指,陷入了某種沉思。
是的,在她的潛意識裡,媳婦的手應該是又嬌又軟,拿個碗掌心都能被磨紅,嫩的不得了。
可為什麼自己隻是被媳婦摸了下額頭,竟然都能差點摔倒!
難道是她今天鋤地鋤出幻覺了???
殊黎忍不住反複來回地捏裴逸的手指,表情越來越嚴肅,越來越驚恐。
因為她發現真的越摸觸感越奇怪,她媳婦的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這麼硬了?
另一邊由于裴逸的及時攔截,沒了劇本上飾演丈夫的殊黎去找知青拼命,重要劇情中斷,飾演知青的男生逐漸出戲。
戲中人的情感全部消褪,他這才反應剛剛發生了什麼。
男學生畏懼地看了舞台正中的一男一女,好不容易恢複意識的他哪裡還敢繼續按照劇本上的劇情來,如果要繼續下去,他是要和“丈夫”互毆到活活緻死的!
趁沒人關注他,男學生悄悄溜到黑暗中的後台。
劇情的中斷一定程度上阻止了殊黎繼續入戲下去,她阙值低沒法向男學生那樣劇情斷了就可以立刻出戲,這也是為什麼裴逸要給她貼能減輕異化症狀的抑制貼的原因。
意識漸漸回籠,殊黎終于恢複了理智。
同時恢複的還有那些不願再回憶的回憶.......
殊黎:“..........”
殊黎:“!!!!!!!!”
她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臉騰地一下就紅了!
一想到剛剛自己對裴逸上下其手言語騷擾,甚至還媳婦媳婦叫個不停的.....
她現在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醒了?”
涼涼的嗓音在她頭頂響起,含笑。
殊黎沒擡頭,繼續裝死。
為什麼異端還不過來,她快要尴尬死了!
半晌,她偷偷瞥了眼評委席的洋娃娃,雖然被搞砸的表演弄的臉色極差,但竟然還能按耐着端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她能察覺到落在她頭頂那股不容忽視的強烈視線,對方似乎極有耐心,靜靜地等她回應。
要命。
殊黎緩緩擡頭,對上他看不出情緒地漂亮鳳眼,剛要開口,就被打斷。
“醒了就把手松開。”
殊黎:“?”
她重新低頭,驚恐地發現自己的手指還在癡迷地黏在裴逸的手腕上,甚至有隐隐上移的趨勢。
顯然,抑制貼隻喚醒了她的理智,但身體還受異化影響無力抵抗裴逸這個“萬人迷妻子”帶來的光環。
要大命了。
殊黎艱難地控制着手挪開,雖然理智上她是真的想快一點,但身體卻很誠實地戀戀不舍。
裴逸安靜地看着她動作,
就在她快要移開時,突然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
殊黎:“?”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聽到熟悉“哒哒哒”清晰腳步聲。
她轉頭,一張布滿裂痕的死白臉悄無聲息地冷冷注視着她,近在咫尺。
是異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