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體溫透過單薄的布料不斷燒灼殊黎的掌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手底下的小臂肌肉好像突然有點硬。
隻一瞬,似是錯覺。
耳畔傳來裴逸有樣學樣的輕輕低語,言簡意赅。
“看那邊。”
殊黎下意識偏頭,看去,微微一愣。
那不是宋曉芳嗎?旁邊還緊挨着個黃毛。
宋曉芳顯然沒意識到有人正在偷看他們,她整潔的校服外套被系在腰間,露出粉色的短袖,兩節白生生的手臂正親密地摟着眼前人的脖頸,細閃的美甲在燈下反射微光。
眼看兩人就要親上了,殊黎收回視線,扯了扯裴逸,示意趕快走。
裴逸卻沒有動。
殊黎擡頭,目光疑惑。
她用眼神問:怎麼了?
裴逸對着宋曉芳占據的那條小道微微擡了擡下巴,又搖了搖頭。
殊黎詭異地看懂了他的意思——
南牆在他們那個方向。
那怎麼辦,總不能一直幹等着吧?這兩人一時半會估計不會走......
殊黎慢慢皺起眉毛,她沒有聽牆角的癖好。
裴逸用空閑着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胳膊,讓她安心。
殊黎盯他:你有辦法?
裴逸沒吭聲,唇角卻突然揚起詭異的笑。
殊黎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下一刻預感成真,旁邊人突然大喊一聲:
“快跑,老師來了!!”
宛如一記驚雷,原本惬意地彌漫着粉色泡泡氛圍的小樹林猛地寂靜一瞬。
驚做鳥獸散!!!
殊黎眼睜睜看着宋曉芳抖了抖,猛地擡頭磕到了面前人的臉上,二人痛呼一聲,驚慌失措之下竟和殊黎對上了眼。
宋曉芳:“????”
宋曉芳:“!!!!!”
她瞪大雙眼,一時間忘了跑路,目光在殊黎和裴逸之間來回打量,最終緩緩停在那隻被殊黎握着的手臂。
瞳孔地震。
殊黎:“........”
她下意識松開了手,往旁邊挪了兩步,以示清白。
可宋曉芳似乎更加誤會了什麼,她掃過裴逸那張漂亮淩厲的五官,從上到下,震驚的目光變得意味深長。
她欽佩地對殊黎豎起了大拇指,“牛的姐妹,牛的。”
早上剛坐上同桌晚上就牽起了小手,牛的牛的!
話音剛落宋曉芳就和黃毛火急火燎地逃竄而去,很快就沒了蹤影。
裴逸:“........”
殊黎:“........”
殊黎幽幽地盯向始作俑者,沒說話。
裴逸唇畔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時有些啞然。
兩人默契地跳過這段,朝南牆走去。
-
月色漸濃。
越往前未經修理的瘋長的雜草肆意阻攔着來人的步伐。
離開了地燈的範圍,視野變得狹窄,殊黎不得不緊緊跟在裴逸身後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裴逸人停下了腳步,扔掉手裡打草的木棍。
“到了。”
殊黎探頭,就見一條長長的黃色警示帶将前方區域攔截。
盡管經過不知多久的風吹日曬,警示帶的顔色早已淺淡,松松垮垮失去了彈性,更沒了什麼威懾力。
裴逸挑了挑眉,“這是多久沒人來換了啊?”
他長腿一邁,陳舊的警示帶失去彈性飄落雜草間,任由兩人朝不遠處的長牆走去。
這裡的雜草生得極為茂密,幾乎要有半人高,在月光的照映下,草枝晃動着在南牆上顯出數道黑色的細影。
裴逸身形高大,自覺打頭陣踩折枝葉開辟出一人行的小道,殊黎跟在後面,兩人的腳步聲此起彼伏,腳下草枝不斷發出“咔嚓”的聲響。
一路上順利的不可思議。
直至指尖觸碰到南牆粗粝的牆體,殊黎對裴逸搖了搖頭。
沒有。
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普通的牆,并沒有異端的氣息。
南牆和異端沒有聯系。
可如果那“學妹”真的是異端的話,她為什麼要頻繁出現在和她無關的南牆上。
畢竟異端不像别的,不會做無邏輯的行為,它們的一切動作都與污染區的規則密切相關,而隻要有聯系,就一定會有被異化的痕迹。
殊黎不禁有些懷疑故事的真實性。
或許故事的主角并不是“學妹”,而是那幾個男學生?
殊黎往後走了幾步,靜靜打量牆體,沒一會兒她就半蹲着皺眉挽起了褲腿。
白淨的小腿不知什麼時候被鋒利的草葉尖劃出幾道紅痕,在月色下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這裡的草也太多了。
殊黎忍不住撓了撓腿,隻覺那草葉劃過的地方又疼又癢。
所幸沒出血,不然大晚上不知道要引出什麼異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