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裴逸注意到她這裡的情況,視線落在她身上。
殊黎搖了搖頭,将褲腿放下,仔細掖好,起身向裴逸走去。
“别動。”
剛走沒兩步,裴逸叫住了她。
殊黎:“?”
裴逸快步來到她身邊,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一柄小刀,猛地朝她腳邊刺去。
宛若嬰兒般的詭異哭聲尖銳響起,戛然而止。
裴逸捏着一小條金燦燦的細嫩藤蔓給殊黎看了一眼,撕碎。
是菟絲子。
殊黎下意識低頭,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草叢伸出蜿蜒出一條細細的長長枝蔓,一直到她腳底。
她隻需再往外走一步,就會被緊繃的菟絲子捆住腳踝,徹底吸附到她的肌膚。
殊黎蹲下隔着距離去細看被裴逸砍斷的枝蔓。
不斷有淡色的汁液從斷口流淌,似是察覺到她的氣息,那原本半死不活的枝蔓一改萎靡竟顫顫巍巍地向她的方向動了動。
剛一動就被裴逸毫不客氣地一腳踩進泥土,甚至還惡劣地左右碾了碾。
殊黎:“.......”
這菟絲子是異化物實錘了。
異化物近在咫尺,但奇怪的是,她為什麼沒有察覺到?
殊黎凝眉掃向四周看上去格外普通的雜草,依舊沒感覺一點異化的氣息。
真是詭異的污染區。
裴逸看出她在想什麼,随手将她拉到清理幹淨的一片空地。
“站好了,别亂跑。”
于是殊黎眼睜睜看着他來到牆根,上下随意掃了掃,後退兩步助跑,一踩,一撐,眨眼間翻上牆頭。
他像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側身看向殊黎,幾縷額發拂過眉眼。
“上來看看?”
長這麼大殊黎還沒爬過牆,她有些蠢蠢欲動地來到裴逸腳下的牆根。
裴逸沒下來的意思,隻伸出一隻修長手掌,掌心朝上。
“抓好。”
殊黎剛握住他的手,一股大力硬生生将她往上拽,她心髒砰砰跳,下意識另隻手攥緊他有力的手臂。
這個姿勢下使力很難,但裴逸腰腹力量異常驚人,他微微彎腰一隻手就将殊黎從底下提溜了上來,重心沒有絲毫動搖。
眼見她快到牆頭,裴逸伸出另一隻手扶住她的腰幫她坐穩。
清涼的晚風輕輕吹拂着臉頰,殊黎瞪大雙眼新奇地四處打量。
她雙手緊緊扶着牆磚,隻覺視野驟然開闊了不少,月光一覽無餘地灑落在周遭建築上,映出大大小小的模糊輪廓。
見她玩夠了,裴逸拍了拍她肩膀,讓她往牆外看。
殊黎看去,愣了愣。
竟然是棟居民樓?
更準确地說,南牆之外是個小區。
這小區和學校竟然在共用一堵牆,隻是奇怪的是,這小區似乎沒人住了。
空蕩蕩的,一股撲面而來的破敗氣息,和牆内一樣,地上長滿了雜草。
但小區并不是污染區。
殊黎低頭,在緊挨着牆面的縫隙中看到了一圈熟悉的白霧。
一牆之隔。
-
等了好一會兒,“學妹”沒等到殊黎差點凍麻。
隻能先回去了。
這趟夜探可以說是收獲寥寥,但也不是什麼發現都沒有。
這小區就很可疑,在污染區竟然還能看到外面的場景。
正常而言這白霧應該像校門口那樣将整個外界遮擋,而不是在南牆隻留下一小道稀薄的霧氣隻用于阻止通行不阻止視野。
還有那株異化的菟絲子,她面對異端時敏銳的感官竟然在這低級别的異化物上失效了?
想不通。
殊黎和裴逸分别,回宿舍樓找宿管開門。
似乎從殊黎身上嗅到了上任宿管死去的氣息,新宿管沒怎麼刁難她,甚至可以說是很客氣地給她開門了。
殊黎回宿舍時室友不出意外已經睡死過去,方雪的睡眠質量依舊一如既往的好。
洗漱完後,殊黎打着哈欠窩進被窩。
一夜好眠。
.......
翌日,一覺睡到大中午的殊黎和等在宿舍的方雪和單琪大眼瞪小眼。
“要不要跟我們出去玩?”
單琪一改之前的怨恨,笑嘻嘻看殊黎穿戴整齊。
殊黎瞥了她一眼,“你能出去?”
“學校封校可不是你想的那個出去咯,我可以帶你去别的地方呀,你剛來肯定沒去過多少地方,帶上你的男朋友跟我們一起....”
此話一出,方雪登時睜大了眼睛,訝異的看向殊黎。
殊黎手指一頓,問:“宋曉芳告訴你的?”
“要不是芳子說我還不信呢?”單琪興奮地想去摟殊黎,被她避開也不生氣,“想不到你這麼有能耐,一下子就把那麼帥的大帥哥給俘虜了,是我之前看錯眼你了,你很強,就是你那男朋友脾氣太差看把我下巴弄的,現在我牙還咔咔響!”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宋曉芳看錯了,我和他是純潔的同學關系。”殊黎認真問她,“你是不是還想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