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黎的心情前所未有的煩躁。

她冷冷地看了眼松開手後仍然不死心地在紙面上遊走的黑色線條，站起身，問——

“可以交白卷嗎？”

齊刷刷而來的目光訝異、疑惑、貪婪.....複雜而多樣，但那又怎麼樣呢？

直到齊老師溫柔的嗓音響起，“可以是可以，但是......”

她還沒說完，就見殊黎點了點頭，一把抓起試卷将其撕碎，又在衆人驚恐的眼神下拿起隔壁桌上收繳的打火機，将其點燃。

還特意找了個通風的空地。

火舌不斷吞噬着素白的紙頁，隻有殊黎能聽到的慘叫又高昂漸漸低微，見黑色的灰燼碎的不能再碎了，殊黎的心情終于愉悅了起來。

她将垃圾清理幹淨後，忽略其他人像看瘋子似的眼神，對着齊老師和虎視眈眈的教導主任揚起一個輕快的微笑，“好了，我願意接受處分。”

教導主任自然是樂壞了，他獰笑一聲，“呵呵，破壞試卷，使用違規物品，在公共場所點燃明火，我該怎麼懲罰你呢同學.....”

齊老師當然聽懂了教導主任的話外之音，她皺了皺眉，看向教導主任，嚴肅道：“嚴老師！沒記錯的話你今天已經懲罰了一名我班學生，你現在還要再罰我們班的學生嗎？”

教導主任臉色逐漸陰沉，剛要說話，就見齊老師臉色竟比他還要陰沉，“而且我看殊黎同學隻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嚴格意義上她的确沒有違背我的意思，對待學生尤其是心理有問題的學生我們要寬容，這不是您說的嗎？”

“反正說什麼我也不會讓您今天再懲罰我高二十一班的學生了，這個月我們班已經有五個受罰，已經算是超标了，隔壁八班的這個月隻罰了三個！”

“好、好、好！”教導主任哪裡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就因為嘴饞多吃了十一班幾個小崽子結果讓班主任不樂意了搬出規則來壓他，又是讓這該死的殊黎逃過一劫。

殊黎，殊黎，很好，我記住你了！！

眼不見心不煩，教導主任拂袖而去，隻留下安靜如雞的轉校生們。

在返回教室的路上，殊黎狀似無意地詢問方雪，“你試卷的最後一道題是什麼？”

“嗯？”剛考完的奇葩題方雪當然沒那麼快忘掉，“和廚藝有關的，居然問我做綠色的面條用什麼醬料染出的顔色最好看？”

“你呢？你的也是這道題嗎？”

殊黎點了點頭，“嗯....差不多。”

－

被齊老師領回教室的時候正好是早課間。

她走到講台上，目光向下巡視一圈，見所有學生都在，滿意地點了點頭，語氣溫和，“班長和學習委員來我這拿一下名單，咱們排個座位。”

教室裡安靜一瞬，半晌有人弱弱地舉手，“老師，班長早上被教導主任帶走了，班裡現在沒有班長.....”

“正班走了副班自動頂替。”齊老師疑惑地看了眼說話的女生，“王夏夏，你是不是忘了班裡的規矩？”

王夏夏“啊？”了一聲，撓了撓頭，眼神逐漸呆滞，她站起身對齊老師鞠躬，“對不起齊老師，我剛剛好像忘記了。”

“沒關系，坐下吧。”齊老師微笑點頭，把手中名單遞給上來的班委，“好了好了，開始調座位，按成績排名來，排名高的先挑。”

學生們熟練有序地離開座位，等待班長點名。

“馬靜。”

“李小雪。”

“江峰。”

“.......”

一個接一個的學生走到心怡的座位上，前中排的位置很快就被選滿了。

終于，方雪被點到了。

她左右看了看，隻剩下倒數第三排有幾個空位，這些學生都搶着往前坐，所以她不敢賭坐最後一排會怎麼樣。

她選了倒數第三排靠門的位置。

“王斌。”

聽到自己的名字，王斌忙不疊選到了方雪的鄰座，顯然她的想法和方雪一緻。

站着的學生漸漸少了，最後不出意外隻剩下交白卷的殊黎一個人。

她沒什麼反應，走到了最後一排，這一排除了她隻有三個學生，坐的很零散，殊黎一個人就霸占了靠窗的兩個位置。

“好了，既然位置排好了那我們開始上課，”齊老師微笑着拿起語文書，“同學們今天我們學習....”

“齊老師！”突然有人推開教室門跑到齊老師身邊，對她耳語幾句。

齊老師的表情逐漸由驚訝變得嚴肅，她對來人點了點頭，又對着學生們道：“同學們，老師出去一會兒，你們先自己看看書.....”

說着她快步走了出去。

學生們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