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烈的陽光透過窗簾打上郁戍趴着的側臉,他掙紮着扭動了個姿勢,把自己埋進更深的被褥。
半晌,嗓子實在幹啞的難受,不得不睜開雙眼。
【我這是在哪兒來着。】
腦子尚不清醒,手已經撥弄向光腦,指紋與虹膜雙驗證通過,信息導入成功的新光腦提醒他私人消息約有275條未處理,群消息有999+。
郁戍,“……”
【誰這麼煩人啊。】
【大早上的,人造大氣層塌了嗎。】
郁戍點開按着次序掃過去,命令光腦統一回複了,關于問他近況的消息,并傳達謝意,再把剩餘消息重新推送過來。
頁面馬上清爽,饒是如此,仍有五十多條。
新光腦展現出與它價格相符合的貼心,在推送全息頁面的同時,也同步傳遞信号給大腦。
【不想知道,别傳給我。】
【不要在不該懂事的時候懂事。】
郁戍企圖賴死在床上,光腦得令切換到勿擾模式,并同步提醒,現在時間為,早上五點四十八。
有零有整,還是吉利的“我死吧”。
更煩了。
【誰家好人早上五點四十八有這麼多條消息啊。】
【不是,這鬧鐘有病吧,早上五點叫人起床?】
不管,後面的四十八不重要。
【壓根兒沒響的鬧鐘:……】
當然,盡管有人造大氣層調控,盡管還是早上五點,奧瑞恩毒辣的陽光已經不給人睡回籠覺的安甯了。
讨厭的光腦智能助手還在表自家優越性,拉踩上個光腦,告訴郁戍,不要再喊别家産品的通用名字,可以重新取個新的,它渴望成為一個獨一無二的貼心智能助手。
郁戍,“……”
還怪别緻。
行,滿足它。
“就叫豆皮兒好了。”
光腦:“好的。我是豆皮兒,很高興為您服務~”
金色的長發,淺碧的眼睛,嘴角溫和的笑意,蹦至腦門。開一朵小黃花,嘎掉一個郁戈,揚起一條細絲,再抽死一個郁戈,畫面感極強。
郁戍,“!”
不不不。
太造孽了。
他已經想不起來郁戈剛開始的模樣了,隻知道那是個無比可憐的alpha。一想到昨天自己撤走之後,他還要繼續應付各大媒體,處理大帝留下的爛攤子,以及各色日常事務,都感覺但凡自己親近一點二世陛下,都是對我哥的背叛。
至于那個魔鬼,有什麼好親近的呢。總不能因為他的名字接地氣,我就認為,他是站我這邊的吧。
郁戍:“删掉,不要叫豆皮兒。”
光腦:“好的,我叫不要豆皮兒。不要豆皮兒很高興為您服務~”
郁戍:“?”
你以為你很幽默嗎。
理解不了人工智障的集成電路。
郁戍不僅口幹舌燥,還頭昏腦漲,活像被榨幹成了條死魚,得睡三天三夜才能恢複精力的那種。
在應付社交還是應付光腦,在滿足睡眠還是滿足發瘋狂叫的腸胃中間,郁戍選擇邁向了浴室。
慢一步醒過來的腦子,緩緩而動,告訴他不僅有50多條消息沒回複,他還有一頓早飯,一頓午飯,一頓晚飯沒吃,現在又到了一頓早飯的時間。
同時,嗓子現在很不舒服,希望他予以關注。
昨天幹了什麼啊。貌似用短暫的時間跑了個馬拉松,剩下的時間都用做了細胞恢複。
郁戍面無表情的脫掉衣服,調開熱水,在這并不智能的公司員工休息室沐浴間,冷靜地想,他可以是一條鹹魚,一條死魚,一條病魚,但決計不能成為一條臭魚。
至于嗓子為什麼發幹,還不是因為大帝搶走了他的甜牛奶。
因為泡海都沒有壞的卓越性能,讓郁戍心安理得地繼續壓榨光腦。
洗個澡的功夫,他已經安慰好了,實驗田超級缺人手,以緻于不管他是犯罪嫌疑人還是郁家大少爺,隻要能來實驗田,就是星系級超級好同門的種草莓搭子科比特。
還承諾自己手上的事處理好了,就馬上找輔導員銷假,然後以飽滿的熱情投入到草莓十二号大家庭中。
決不讓科比特一個人飽受奧瑞恩熾烈太陽的荼毒。
也給幾個兼職的老闆回複了有事沒去的道歉,再問候了養母楊蘭最近的身體健康狀況,并表示了自己現在一切都好,不用擔心他。至于楊蘭口中拐彎抹角問的郁戈會不會回家,他給了郁家的官方回複。
劈開一個新頁面,給郁戈飛了條消息過去,一個字母都沒有更改的,把他自己母親的殷切問候傳給了他。
在婉拒幾個突然冒出來的朋友炸街邀約的同時,他走神到神奇的血緣關系上。
她還是想自己的親生兒子回到身邊的吧,不管先前是因為什麼原因,把郁戈送了出去。至少比郁方舟要好吧。這個爹可能真當自己沒有兒子了,不聞不問。
不過很有可能是,他寄希望于楊蘭搞定一切後,他就是理所應當的爹,要是搞砸了,還可以說說是,這個媽不知道是怎麼當的。
郁戍想到了蔣書錦。蔣夫人保養的很好,說話也溫和大氣,一點也不讓人難受,聽到他在讀羲和大學時也很滿意。隻不過,聽他說從商學院轉去了農業與生命科學學院時,輕微皺了皺眉。
填報志願時,楊蘭一定要他填商學院,并且一直蹲守在網站,謹防他私自更改。當時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媽媽如此瘋狂,現在倒是覺得這裡面可能,有郁家授意的原因。
但不管郁家有沒有授意,反正,到了大學,郁戍眼都沒眨地轉了專業。
笑話,自己家裡又沒有礦。他們是指望一個應屆實習生去管理公司老油條嗎。
郁戍沒有雄心壯志,郁戍喜歡種草莓。
他的思維極度跳躍,盡管已經覺得腳下有些飄飄然了,但腦子溜了個彎兒,又拐回到大帝和他弟弟身上。
等等。
我昨天看見了什麼來着?
不是大帝手裡的甜牛奶。
【stop!你不要再出來了,我不想喝。】
大帝的手他擱在哪兒?百葉結的頭,又埋在哪裡?
【nonono.結束吧,結束吧。】
【腦子我求求你,我們想一點既不煩燥,又安全的内容。】
【他們西方血脈的人是這樣的,就是喜歡摟摟抱抱,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