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抱抱我,你知道我們從有意識前就長在一處。”
百葉結的聲音柔和又甜蜜,像潤了層甜牛奶,他把杯中液體往索倫嘴邊遞,“聞不到你的氣息,我會枯死的。”
牛奶甜度适中,恰合索倫的口味,他多喝了一口,然後摟抱住百葉結,側頭,輕點了自己的脖頸。
百葉結湊過去,剛好含吮住手指頭點過的那塊軟肉,不偏不移。
長牙探出,刺進皮肉,上附微量麻痹物,将疼痛弱化為刺癢。
索倫撫摸着他的後脊,既是幫他放松脊背,也是摩挲他的後心。倘或他要幹多餘的事,荊棘藤會先教他做人。
幸而從小到大,百葉結尚且都算有分寸。
*
針對海藻大面積枯死的公關,更需要分寸。
“對的,我們兄弟非常和睦。哥哥是個很溫和友善的人,非常感謝哥哥這次帶我來積累經驗,增長學識。”
郁戍得體微笑,周到地回答記者問題,看不出來他将近連軸轉了五六十個小時。
【大帝啊,豆皮兒啊,alpha啊。】
【都是什麼東西,我不知道。】
【我想回家,我想洗澡,我想睡覺。】
腦子自己感覺清醒,實則已是一片漿糊,甚至心火都淡了七八盞,什麼話經而耳朵一過,眼睛一看,根本轉不過道來,神似塊活木頭。
這時,聽誰講話,不過都是頭随便像樣子點着的事。
微型耳麥中的公關小姐姐怎麼指導,他就怎麼張口複述。
面不紅心不跳,隻想死。
【我個人覺得omega不是這麼用的。】
【這些人的問題究竟有完沒完。】
【我要睡覺!】
郁戍再次笑得像朵向日葵,“對的。郁家是個非常和睦的大家庭,我很愛的父母,也對我的養父和養母心懷感激。”
兩朵分有了化形能力的小黃花喂給顔氏二姐妹後,她兩一人變成了張索倫看不懂的大頭貼,一人變成了張索倫更看不懂的優惠券。大帝把大頭貼和優惠券揣進郁戍的衣兜,繞開監控,将大家帶到郁戈的海藻養殖基地。
大帝功成身退,撈走百葉結去休息了。讓郁戈和郁戍兩人,自己配合聞訊而來的記者們采訪。
郁戍實名羨慕别人的哥哥。
【我想睡覺,再說一遍,我想睡覺。】
好在郁戈的公關團隊非常給力,郁戍隻需要照着已經拟好了的腳本,配合着公關小姐姐的實時提醒,差不多複述一遍就行。
比如現在事實應該是:
當夜團隊監控到海藻的異常情況後,及時反饋給郁戈。
郁戈親臨旗下産業,查看具體情況,同時帶上了,羲和大學農業專業的弟弟郁戍。目的是為了幫弟弟增加相關專業經驗。
因為郁戈的飛梭有駛出郁家的記錄,但郁戍怎麼出來的,還是個謎。如果他是坐在飛梭裡,剛好監控也沒有拍攝到,就說的通了。
總之,細節嚴絲合縫,郁戍本人看了,都覺得就是這樣的。
家庭啊,是和睦的,不管以前是還是現在的,不管是大是小,我們都很友善,沒有一點矛盾。
海藻啊,交給專家。盡管大帝吞了還嫌棄。
失蹤案啊,交給律師和警察。盡管顔氏二姐妹在我兜裡。
【睡覺,睡覺,睡覺!!!】
郁戍麻木地一一回複完,僵屍般被人護着離場,遊魂一樣接過郁戈讓人準備好的甜牛奶,拿着房卡像木偶似的去開門。
“嘀——”
房間門開了,咦,我的甜牛奶什麼時候到大帝手上了?
郁戍哀怨地看了索倫一眼,然後混沌的腦子,忽略過仰頭靠在牆壁上的索倫,以及埋頭在他頸項間的百葉結。
索倫一把推開喝完了東西,還纏着他磨蹭,故意多吸嗅氣息的百葉結,目光斜掃過去,“沒有規矩。”
見來人是懵了一張臉不說話的郁戍,他才緩和了點神色,解釋一句。
“我們是親兄弟。”
抱一下沒什麼。
百葉結站穩,挑眉,收回指出去的手指,“我們沒有血緣關系。”
抱一下沒什麼。
郁戍,“?”
牛奶沒了,算了,不管。
他們的姿勢好怪,算了,也不管。
他倆在說什麼啊,算了,不管不管。
郁戍面無表情地拉上門,重新飄着去刷另一個房間的門。
這是張神奇的卡片,刷哪個門開哪個門。
困倦至極的人一進房門,最後的力氣是把房門拉來反鎖上,随後,郁戍徹底睜不開眼皮,兩腳一軟,倒在床上,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