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木牌在月光的直照下像是擁有了生命，點點滴滴的星光往外溢，灑下來落在顧裴川頭上。

困倦感驟然襲來，隻一秒，他完全沒了意識頹然朝前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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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不痛。

顧裴川掙紮着睜開眼，猛然的失重感讓他吓了一條，尖叫聲還沒發出來就被眼前的景象緊接着吓了第二跳。

這裡是德拉克斯的房間，他今天白天還躺在那張床上睡覺。

現在那裡躺着另一個人。

被子擋住他的側臉，隻能看見一點黑色的發絲，乖巧的搭在枕頭上。

以顧裴川的視角是看不見床上的人長什麼樣子。

是他之前的血仆嗎？顧裴川想起來他之前說的沃洛有養血仆的習慣，也許大部分吸血鬼都有這個習慣。

畢竟他們靠血液為生。

“……”但是德拉克斯不是有魅魔血統嗎？

顧裴川抿了抿唇，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

“哎呀煩死了！”顧裴川大喊着扭頭，漂浮在空中不去看床上的黑發青年，眼不見為淨。

熟悉的開門聲響起，顧裴川下意識看去。

看上去沒多大的德拉克斯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

他坐在床邊柔聲喊：“醒醒，我去找父王讓人給你做了一些人類的食物。”

“……”這麼溫柔呢，顧裴川眯了眯眼。

床上的青年似乎困極了，隻看見被子稍微起伏又沒了動靜。

德拉克斯将碗放在床頭櫃，伸手輕輕拍了拍，接着小聲喊：“醒醒，起來吃一點吧，剛剛我們……體力消耗很大的。”

這時的德拉克斯似乎還會害羞，說起這個時聲音越來越小，像是不好意思極了。

“……哇塞。”到底是什麼體力消耗這麼大呢，好難猜啊。

顧裴川沒法控制自己現在的軀體，隻能被動的挂在天上看着，臉色越來越難看。

被子的起伏終于打了一些，青年似乎清醒了一點，沙啞着嗓子，“我的衣服。”

“……”這得多激烈，這人的嗓子比片裡矯揉造作喊一小時的受嗓子還啞。

“啊，好。”德拉克斯站起身，在地上到處撿着衣服碎片，他似乎也知道這些完全不能穿了，于是再次湊過去小聲說：“都爛了，不能穿了。”

“……”顧裴川快笑了，連氣都不知道該怎麼生。

德拉克斯是血族，血族擁有人類羨慕的壽命，而他少說活了幾百年了，身邊怎麼可能沒有人？

自己隻是他現在的男朋友，又沒有辦法要求他完全清除掉自己的過去。

青年躲在被子裡的身體似乎僵了一瞬，語氣掙紮：“那，還有别的衣服嗎？”

德拉克斯皺眉想了想，搖頭：“沒有。”

過了良久，被子裡的人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僵硬着伸出一隻白皙光潔、有溫度的手臂。

他清了清嗓子，說：“嗯……那我就這樣吃吧。”

“好。”德拉克斯把懷裡的碎步重新扔回地上，坐在傳遍把粥再次端起來。

“……”空中的顧裴川面無表情抱胸看着。

青年緩緩坐起，潔白但痕迹深重的胸膛完全露了出來，吻痕、指痕不盡其數，落在白皙細膩的皮膚上像是被淩虐過一般似的。

烏黑的發垂在肩頭，圓圓的眼睛稍微垂着，濃密而纖長的睫毛微微發顫，有些緊張的手攥着被子的一角。

“……”好吧，身材挺好的，很白。顧裴川已經盡力安慰自己。

青年面容幹淨，有些無措地一口一口喝着德拉克斯喂的米粥。

怎麼感覺，有點熟悉……

看出了青年的不安和無措，德拉克斯慌亂着把自己的鬥篷解下來搭在他的肩頭，解釋：“我的鬥篷是幹淨的。”

“嗯，謝謝。”青年攏了攏鬥篷，把自己埋進去。

德拉克斯的視線追着他的嘴角，擡起的手僵在原地，說：“你嘴角有一顆米粒。”

他聲音很小，青年似乎沒有聽清楚，微微擡頭。

顧裴川也順勢在這一刻看清那青年的臉。

“！”他腦袋在看清青年長相的那一刻已經完全宕機，像是一個無法再處理文件的老式電腦，腦電路噼裡啪啦的燒。

這個人長得跟我長得一樣？

“嘴角有一顆米粒。”德拉克斯手有些抖地給他擦去。

“顧裴川”抿了抿唇，睫毛下垂，輕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