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呵一聲,又見衛禹彥疑惑道:“你一個宗門弟子出門為何帶着鐵鍬?”
“不是我帶的啊。”沈若聳肩,“我之前在院子裡拿的。”
“院子?”剛剛沈若好像隻去了一間院子,就是那家停靈的...
瞬間,衛禹彥驚恐地将鐵鍬扔開。
...
挽了衣袖,沈若拎起鐵鍬就跳入坑中,方才她醒來時迷迷糊糊還未曾注意,但現下回憶起來,當時她身上似乎落了些許泥土。
抓着鐵鍬往四周的土壁拍了拍,土質還算緊實,但似乎沒有被向深處挖過的痕迹。
難不成是在木棺周圍?
想到此處,沈若便徑直在木棺中躺下,四處叩擊,而這麼一敲,也着實讓她發現了異樣。
木棺的底闆後面是空的。
迅速起身,沈若一擊便将那底闆破開,隻見其中一條狹窄的隧洞,勉強可供一人通行,但那隧洞裡黑黢黢一片,并不知曉深淺如何,又通往何處。
靈蝶翩然飛入隧洞中,映出那洞内清晰的拖拽痕迹,直直延伸向深處。
“果然。”低聲自語,沈若放下手裡的鐵鍬,鑽入洞中。
...
“有什麼發現嗎?”
揚聲喊了一句,衛禹彥沒再碰過那柄鐵鍬,隻是握着佩劍誅邪向坑中望去,但那下邊已然沒了沈若的身影,隻剩下那柄鐵鍬。
!!什麼情況!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沒了?
眼下也顧不得晦氣與否,衛禹彥一個縱身躍入坑中,還沒等他去尋,腳踝突然被一個力道抓住。
四肢頓時變得僵硬,衛禹彥面露驚恐,緩緩低下頭。
一隻手。
還沒等他驚叫出聲,就聽到腳下傳來悶悶一道聲音,含糊辨不出音色。
“麻煩讓一下,你擋路了。”
原來是她。
長籲了一口氣,衛禹彥退到了角落,冷不丁踢到一枚陪葬的玉器,随意掃過,又不免多看了兩眼。
嗯?
此時沈若從隧洞裡爬了出來,頭上落了不少碎土,灰頭土臉,狼狽得很,随意拍打了兩下,道:“木棺旁挖出了一條隧洞,我猜測其餘人應該便是被白骨從此處運走的。”
“而我們二人因為提前脫離了幻境,才有幸沒被帶走。”
衛禹彥的目光從腳下移開,擡眼望去,又盯着那黑漆漆的隧洞看了片刻,啞聲道:“你不會是...想讓我鑽進去吧?”
此時他的表情着實難看,五官皺作一團,分外嫌棄。
唔。沈若無奈聳肩道:“那我一個人去吧,你在這兒守着,如果有什麼異況随時告知我。”
說話間,沈若迅速繪就幾張傳訊符,遞了過去。
傳訊符,最簡單最低等的符篆,散修必備。
你把本少爺當成什麼了!怒然回瞪了一眼,衛禹彥拍開了沈若的手,憤憤道:“讓開,我打頭,你跟在後面。”
...
隧洞的空間狹窄,沈若身形比衛禹彥小巧些,勉強能屈膝,而在前面領頭的衛禹彥隻能匍匐而行,手掌下的粗粝觸感讓他眉頭直皺,卻因為不想失了面子而強忍着躁意。
艱難地爬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隧洞的空間陡然大了許多,高度可供一人彎腰站起。順着這處空間向前,在隧洞左右兩側能看見由其他地方通來的狹窄隧洞。
他們應該是到主路來了。
空間總算寬敞了些,衛禹彥也得以舒坦幾分,稍微動了動僵硬的胳膊,弓着身子向前走去,手中的夜明珠發出幽幽的亮光,映得二人的影子在洞壁中晃動。
不消多時,又到了一處開闊地方。
無意中踢到一顆石子,咕噜噜地滾了出去,在空曠中傳出聲響,隻見衛禹彥将夜明珠向空中一擲,靈力托着它懸于半空,直至觸到了頂端。
這裡是...礦道?
所以說,墳地下挖出的隧洞,竟是直接通往礦道?
疑惑愈深,沈若借着光線四處觀察,但她也隻是個外行,憑借這礦道的石壁,也根本判斷不出這裡究竟是哪一處礦區。
隻能繼續往深處看看。如是想着,沈若擡手在周身置起一道隔音結界,擡腳往深處走去。
叮啷——
叮啷——
鐵器與石壁碰撞發出的撞擊聲遠遠傳來,在空曠中不斷回蕩,顯得格外詭異。
“什麼聲音?”衛禹彥頓時警惕起來,隐隐劍氣從劍鞘中溢出,略顯焦躁。
沈若瞥了一眼,道:“開采靈礦石。”
衛禹彥頓時瞪大了眼睛,“鎮上都這樣了,這些人還有閑心開礦?瘋了吧。”
卻見沈若目光微凝,遲疑道:“恐怕...不是人在開礦。”
“不是人?那還能是誰?鬼啊?”衛禹彥忍不住嗤笑一聲。
而下一瞬,繞過轉角,遠處的畫面映入眼中,他頓時啞然。
還真的不是人在開礦...
是...那群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