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想拿出一絲錦璃的氣運送給燭夜,誰料燭夜拔劍瞬間就到了他身前,眼中帶着毫不掩飾的殺意再次直刺他的咽喉,付懷仁瞳孔皺縮,連忙召劍抵擋!
付懷仁在下界修煉了八百年,到了這個程度,隻要和對手接過一招就能判斷出勝算幾何。被他修煉到極緻的金靈根瞬間調動,八道宛如實體的的藍色巨劍光影襲向燭夜。
置換劍陣!
可他到底還是低估了燭夜的實力,空間的瞬移先劍陣一步近身付懷仁,渾厚的金色的靈力完全将他壓制,他的從沉劍墟中獲得的雲崖劍在悲鳴,“铿”地一聲爆鳴震蕩,他拼盡全力從燭夜劍下堪堪逃離。
頃刻間他們就在這廣袤的天宮中大打出手,付懷仁心下大駭,燭夜的攻勢毫無規律可尋,好像有使不完的招式對付他,一招比一招強勢,一劍連一劍窒息。
付懷仁很久沒有過瀕死掙紮的感覺了,他現在十分确信,燭夜就是來取他的性命的!
“我與你無怨無愁,何必刀劍相向?”
如果眼前這位執意要殺他……會死的,他絕對會死的!
“你也有臉面飛升?”燭夜冷笑,“得道不正,本君送你去投胎,下輩子天劫自己抗!”
一看到付懷仁,錦璃重傷從空中無力跌落的畫面就會浮現在他腦海中。燭夜不等對方喘息分毫,又是一劍刺了過去,空間随靈力擠壓變形,逼得付懷仁隻能全力防守。
付懷仁隻覺自己好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困在了一個怎麼都逃不出去的空間,那雙金色的眼睛死死地鎖定了自己,無論他從那個方向突破都會回到原地!
領域?!
無處可逃!
付懷仁萬萬沒想到燭夜敢在距離天道不遠的地方就對他動手,一道宛如實體天劫般的金色靈力當頭斬下,蘊含着千年以上的修為似要把他劈成兩半。他避之不及,隻好調動全身的靈力抵擋。
碎裂的聲音絕望地響在付懷仁的耳畔,這是他的護體靈力被擊碎了!
燭夜的劍綻放出耀眼的光華,分化作一道道金芒撕裂着空間,劍氣轟鳴作響,帶着勢不可擋的威能,一道接一道斬向付懷仁。
轟!轟!轟!轟!轟!轟!轟!
沒人為他用刹那沙争取時間,每一道金色的靈力都精準地落在付懷仁身上,宛如由内而外的淩遲切割,金靈根本是最适合禦劍的,事到如今他甚至來不及再使出任何劍招,苦修八百年的底蘊在燭夜的攻勢面前被轟得粉碎。
付懷仁握劍的手被血浸得濡濕,若不是那金紅色的氣運護心鱗已經幫他化解了大部分的傷害,他早在燭夜第一次攻擊時就已經灰飛煙滅了!
燭夜察覺到了異樣,一隻手化作龍爪從高空瞬移而下,朝他心口的護心鱗當胸抓去!
可就在巨大的龍爪剛觸碰到付懷仁胸膛的前一瞬,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付懷仁帶離了燭夜的領域。燭夜壓抑着體内洶湧的靈力,忍不住質問:“為什麼?”
“燭夜。”天道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十方蕩邪昭明燭夜龍君。”祂這次喚了燭夜的封号,“勿要介入他人因果。”
握着劍的手因為忿然收緊而骨節發白,燭夜和滿頭大汗的付懷仁遙遙對視。
在這天宮中不會留下任何打鬥的痕迹,九重天上洶湧澎湃的靈氣會源源不斷地補充到靈根中,如果付懷仁真的有實力飛升,剛才根本不會被他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而天道卻告訴他,這是因果。
好一個因果!
“别讓本君再看到你。”長劍直指付懷仁的眉心,燭夜的話回響在天宮中,“否則,本君見你一回,斬你一回。”
說罷甩袖轉身離去。
燭夜眼中藏着陰翳,今日僥幸遇見,即使無法将那氣運還給阿璃,若是把付懷仁殺了,也算稍稍給她出氣。
偏偏打到最後……
隻是打了一場的功夫,人間已過去許久。燭夜不敢再耽擱,即刻下界。
此時人間已到冬季,月亮清冷冷的銀輝像蘸了冰霜的狼毫,在漆黑的夜色中一涮,便漫過雲層照在伊水河中,熟悉的景象讓燭夜産生了一種歸鄉的錯覺,他快步走向重華殿,卻先瞧見了他挂念的身影。
“嗯?”錦璃歪頭,一身酒氣眼神迷離地打量着燭夜。
她不是數月亮的嗎?難道是太想燭夜,連月亮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