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錦璃的傳訊之後,燭夜幾乎是瞬間就到了所謂的丹陽。順便還拉上了已經開了重華殿一壇仙酒,正美美喝着的元徽。
元徽猝不及防,大喊着不要酒駕,等到燭夜停下來以後,不出所料他把剛喝進去的酒全吐了出來。
“這是……黃河?怎麼會來這裡?”潮濕的水汽激得元徽清醒了一些,聽完燭夜的話,他看着眼前的大河搖了搖頭。
“估計是看了人類的神話故事集。黃河的确有過諸多神迹,但根據元家的神器譜記載,從來都沒有過所謂能修補一切的神針。”
元徽蹲下來,俯身伸手觸及冰涼的河水,“人類喜歡根據他們所見的表象去編造故事,傳着傳着就會會出現各種版本。”
丹陽……
“但這裡的确存在着一種不俗的力量。”燭夜走近河岸,磅礴的靈力向河水中探去,像是探查到了什麼,擡手虛空一抓。
是在重華殿中那個陌生妖族的氣息。
就是他把阿璃帶到這裡來的?
金寶被燭夜扼住了咽喉恐怖的威壓讓他幾乎當場暈厥。眼前的金眼黑龍在質問他錦璃的去向,少年哪敢隐瞞,一口氣将發生的事從頭到尾全說了出來。
“不是阿璃的錯……都是我出的主意!要殺要剮随便你,咳咳……”
燭夜面若冰霜地松開手,金寶脫力地跪倒在地,捂着脖頸劇烈地咳嗽。
“你看着他。”燭夜朝元徽使了個眼色,拔劍旋即躍入水中。
怪事一件,河底的石柱還能吞人?難道有邪祟在河底盤踞不成?
燭夜想起錦璃最後一條傳訊,少女還在難過他會不會責怪她。
小笨蛋,完全不知道他現在隻會更難過。
責罰她?
呵,回去當然要好好的罰,隻是在她心口刻下自己的符号還不夠,要罰她永遠不準讓他再擔心才好!
*
錦璃以為自己真是被那詭異的石柱吃掉,不想卻是掉進了另一個空間。
這個地方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隻有頭頂一道裂縫滲出一道光,堪堪能看清四周。
錦璃掐了一下自己,痛覺讓她認清了現狀。
沒死就好!先聯系燭夜試試。
于是錦璃嘗試對龍鱗說話:“師尊,你聽得到嗎?”
“哼,聽不到的。”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渾厚的男人聲音,錦璃吓得一激靈,連忙回頭,“誰在說話?”
這裡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王座?
上面還大馬金刀地坐着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看起來三十多歲,穿着一身厚重的甲胄,一頭長發披在身後,歪着身子撐着一張英武硬朗的臉,一雙妖紅色的眼睛打量着錦璃。
“您好叔叔,是您把我抓進來的嗎?”對方似乎沒有敵意,錦璃選擇先問問看。
“當然不是。”男人嗤笑一聲,“不過很遺憾,你這輩子都出不去了。”
怎會如此?
錦璃聞言向他走近幾步,卻意外發現,這男人竟然不是實體。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那男人絲毫不怕她察覺異樣,調整了一下姿勢,慵懶地靠在王座上,眯着妖紅色的眼睛開口:“看出來了?本座可不是人類。”
“您說我出不去,那請問這是哪裡?”錦璃努力地保持着冷靜問道。
“這裡曾是鬼族的墳場。”
男人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本座被永遠留在這裡,鎮壓鬼族。”
錦璃心中大吃一驚,她眼神微閃:“鎮壓鬼族?”
可這裡顯然沒有鬼族那種陰冷的氣息,錦璃大着膽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聽說,丹陽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洪災,有神明投下一根可以修補萬物的神針才補上了缺口。難道不是河底的那根石柱嗎?”
“哦?”這回反倒是男人更加意外:“現在外面的人是這麼傳本座的?”
随着男人的起身,那王座自動化作一縷靈力融入了他的身體。男人的臉上顯露出微妙的憋屈,對錦璃招了招手,示意她跟上來。
跟随着他的走動,這方洞天仿佛活過來了一樣,自動為他讓出了一條路,錦璃跟在他身後,膽戰心驚地路過一具具白骨。
鬼族不會留下屍體,據男人所言,這些屍骨都是來自外界的人類。他們被困在這裡無法出去,一直到死。
錦璃忽覺視野一亮,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渾然天成的紅色晶簇。一把古樸獰厲的大刀深深嵌入地下,四周的裂痕也被染上了紅色的光。
細細看去,捆住這把刀的還有無數細如遊絲的透明紅線,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整個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