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真是頑石點頭了,鐵樹開花了,燭夜居然有心了~”
元徽揶揄地湊近了依舊冷面的龍君,“究竟是何方神聖,什麼時候介紹給我也認識一下啊?”
聽那聲音,想必是個很甜美的女子。能跟燭夜這種生人勿近,熟人也愛答不理的的性子交換傳訊石,要是在天賦上不夠驚才絕豔,那真是……
隻聽傳訊石又發出了一聲哀嚎:“我不小心把你的乾坤绡劃破了……”
那真是非常有勇氣了。
燭夜無奈地閉了閉眼,臉上卻并無愠怒之色。
“等會兒,你不就是來找我修乾坤绡的嗎?你沒帶過來啊?”元徽突然反應過來。
燭夜冷笑一聲:“還不是因為你藏得太好了。”他都查不到元徽的底細,怎麼敢把橙武随便交給一個不知身份的人?
不是哥們?
元徽真的無語到笑了出來。
有沒有搞錯啊?他跟燭夜可是鐵打的發小,這種關系燭夜都不跟他換傳訊石,而且隻是三百年沒見面,燭夜連他的聲音都認不出了!
元徽難以置信地看着燭夜,“那你就敢把橙武交給你那個……笨手笨腳的小徒弟?”
燭夜擱下茶杯,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垂眸看着元徽:“她隻是還不夠強。”
“好好好,我不說你徒弟不是。”在燭夜的目光下元徽很快舉手妥協,示意燭夜坐下繼續聊。
“你也起來。”
燭夜伸出手:“跟我回重華殿一趟,修橙武。”
從雲海天街到重華殿,燭夜帶着元徽瞬移再瞬移,元徽一向從容閑逸的面容逐漸變得蒼白,到了重華殿門口,終于忍不住扶牆幹嘔。
“燭夜你……嘔……現在也太快了吧!”
好兄弟毫不客氣地評價:“是你自己身體太差。”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重華殿,燭夜停下腳步,眉頭深鎖。
錦璃不在重華殿。
還有一絲微弱的、陌生的妖族氣息。
主殿的門被他擡手轟開,燭夜撤下禁制,乾坤绡上的金色靈力散去,元徽從後面走了過來。
“徒弟不在?該不會是怕你生氣躲起來了吧?”元徽打趣地看了一眼燭夜,随後走進乾坤绡,仔細端詳了一番。
他摸了摸那劃開的缺口,揚起一個輕松的笑:“我當是闖了什麼大禍,原來就是破了一個小口子嘛。橙武沒有你想得那麼脆弱的。”
元徽指着缺口對燭夜認真道:“别看乾坤绡細軟輕薄,但它作為橙武的一大特質就是自動恢複,别說這一個小裂口,就算撕成兩半都能再長起來。你看,它已經在慢慢合攏了。”
還真是,那被劃斷的經緯又重新絲絲縷縷地聯結起來,緩慢卻顯著。
元徽握着折扇緩緩踱步:“至于你在傳訊石裡說的也不是什麼大問題,交給我吧,保證給你修好。”
聽到他的答複,燭夜松了口氣,拿出一隻儲物戒抛給他:“十萬靈石,交給你了。”
定金尾款一起付的客人可不多見。元徽也不跟他客氣,一把抓住戒指收入囊中。
解決了乾坤绡的事,燭夜拿出錦璃的傳訊石給錦璃傳話。
“沒關系的阿璃,你先回來。”
哎呦喂!
元徽渾身好像被電到了一樣,啧啧感歎:“阿璃?叫得可真親密啊。”
收個徒弟直接性情大變嗎?
燭夜以前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的,他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燭夜有些不悅地抱臂看着元徽。
“好了好了,”元徽拉着燭夜坐下,“說實話,燭夜,能看到你現在也有了在意的人,我真的很欣慰。”
他展開扇子,苦口婆心道:“現在咱也是有傳訊石的人了,以後有什麼困難,告訴兄弟,我當軍師很在行的。”
什麼軍師?聽不懂。燭夜深呼吸一口氣,又去看桌上的傳訊石。
怎麼還沒有回話?
他心中不免浮現出一些不好的念頭。
重華殿裡有陌生妖族的氣息,難道錦璃被抓走了?
不,他把傳訊法陣刻在了龍鱗上,依她的性子,出了事會第一時間報備的。
燭夜有些焦躁,再次給錦璃傳訊:“你去哪了?”
殊不知此時的錦璃和金寶正在水中疾馳。
伊水河彙入洛水,洛水又将自己融入波濤洶湧的黃河,他們逆流而上,終于來到了黃河古丹陽段落。
在水裡遊泳時,錦璃好像聽到了心口的龍鱗響起了燭夜的聲音。
但是在水中真的聽不清,她隻依稀記得燭夜斷斷續續傳來的聲音。
“……關系,……先……來。”
“……哪……?”
“……找你……”
越靠近黃河,水流就越發湍急狂暴。金寶有些吃力,漸漸和錦璃拉開了距離,少女憂心地回頭,如海藻般的長發在水中浮動飄逸,她朝金寶一指,一道金紅色的靈力飛了出去,聚起一道水障幫他穩住了身形。
為了防止被沖散,他們商量着一起先躍到了岸上。
兩隻小妖在岸邊喘着氣,看着周圍陌生的風景。眼前的河水咆哮而過,如一條桀骜不馴的黃龍,毫不掩飾地展現着自己的狂暴不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