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芒幫他擦幹淨腳,抱着人上了樓,房門被關上,跟在身後的北嬷嬷碰了一鼻子灰。
他隻有謝芒不在的時候能照顧得上盛如寶,謝芒一在,他就插不上手了。他曾試圖擠開謝芒,卻被對方兇狠的神色懾住,而且他也撼不動謝芒的力氣。
于是每天,他看着謝芒門一關,就相當于他下班了。
炙熱的吻鋪天蓋地的來,盛如寶不敢發出聲音,他怕被北嬷嬷和侍衛聽見,眼角便憋出了眼淚。
“寶寶,怎麼不叫呀?”
盛如寶雙目迷蒙的喘息兩聲,緩了緩,眼睛才重新聚焦,惡狠狠道:“那被世子大人知道,他嫌棄我怎麼辦?”
是了,他現在總在試圖惹謝芒生氣,最好讓謝芒讨厭他,這樣等他死了,謝芒可能還會覺得快意,就不會傷心了。
謝芒心中一痛,沉默着繼續親吻着他,直到盛如寶抽搐着腿咬着被子哭後,他才抹了抹臉上亂七八糟的水漬,湊到他耳邊祈求道:“寶寶,你等我,等我三年好不好?就三年,柳堰叢能給你的,我也一定可以給你。”
謝芒這些日子早出晚歸,十分忙碌,可越是忙碌,他就越是絕望。他想要有柳堰叢的那樣的權勢和财富,給盛如寶最好的生活,讓他再也離不開自己,可且不說難以跨越的地位階級,就論财富,他就不知道需要用多少年才能積攢到可觀的數額。
最終他發現他隻有一條路能走,參軍。
西部的遊牧民族,南邊的浮度國,都在侵擾着邊境,屢次來犯。縣裡的榜文上招軍的帖子許久未被撤下。他若是能在軍中立下軍功,或許能得到他想要的。
盛如寶停住眼淚,他看見謝芒哭的比他更兇,微微怔住,被過激的歡愉充斥着的腦海浮現一絲清明,他的聲音甜且軟,卻說:“等你?想得美,我放着眼前的榮華富貴不要,去等你未知的三年,傻不傻?你别妄想了,我就是這麼貪慕虛榮的人。”
“唔——”他再次被親住,察覺到謝芒有失控的兆頭,他想要撞進去,盛如寶慌亂的拼命推拒起來。
他也不懂為什麼明明已經做了那麼多親密的事了,自己還是本能的抗拒做最後一步,或許是沒準備好有些害怕,又或許是他怕身子守不住了,心也會守不住的。
他和他是沒有未來的。
謝芒最終還是放過了他,被吓到了的盛如寶打了他一巴掌,哭着挑釁:“我、我的、身子是要給、世子大人的,你隻配給我親一親。”
他們就這麼關系詭異的相處着,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往後推移,謝芒心中的不安與恐慌也在持續堆積,他強烈地感知到危機正在靠近,他感到焦灼,想要帶着盛如寶離開這裡,走得越遠越好,可他無處可去。
他不能帶着盛如寶去深山躲藏,他不願嬌弱的小妻子跟着他受苦;他也無法找個地方隐姓埋名的生活,因為去其他城池生活,不論是買房還是租房都需要用到公驗,就算公驗能造假,他難道要将盛如寶關起來一輩子,讓他無法與外界接觸嗎?
他開始時常用幽深的目光注視着盛如寶,眼中有着讓盛如寶莫名發毛的掙紮與糾結,有時瘋狂,有時不忍。
還沒等他決定下來,柳堰叢回來了。
柳堰叢再次來到謝家那天,謝芒恰巧不在,除了柳堰叢的人,家中隻有盛如寶和林水秀。
柳堰叢一見盛如寶,就旁若無人的将他擁進懷中,眼中的愛戀呼之欲出。林水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看見柳堰叢攬着人想往屋内走時,他想跟進去,卻被柳堰叢的人攔住。
柳堰叢将盛如寶抱到腿上,埋在他的脖頸處深嗅着他的氣息,一月多未見産生的澎湃思念壓縮成簡單的一句:“卿卿好香,我好想你。”
盛如寶沒想到柳堰叢回來的這麼快,他問:“這麼快就安排好啦?”
柳堰叢帶着喜悅道:“對,身份已經安排好了,是退而緻仕的盛太傅,他家風清廉,家中人口簡單,家中的哥兒及笄前曆來養在深閨中鮮少為人知,把你安在他們家中,再适合不過。他雖已辭官,但赫赫聲名依舊,他的許多門生都在朝中擔任要職。你如今的身份是他的嫡幼孫兒,名喚盛如寶。”
盛如寶緩緩瞪大眼睛,險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柳堰叢含笑道:“這個名字是我選的,總覺着,與你十分相配。卿卿之于我便是如珠如寶的。如隋珠和璧,如無價之寶。”
盛如寶感覺鼻子有些酸澀,神情怔愣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柳堰叢用品味的語氣慢讀道:“如寶,盛如寶。”然後問他,“卿卿喜歡這個名字嗎?”
盛如寶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最後用鼻音發出一道可愛的音節:“嗯。”
柳堰叢莞爾一笑,去親親他秀緻的鼻子,眉目滿含溫情道:“我父王和阿爹已經在籌備我們的婚禮了,等我們到了京城,就可以準備完婚了。我看過了,初九便是個吉日,長長久久,永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