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晏拿開他的手,展開自己的衣擺,抖了抖褶皺正想往裡走。誰知那高伯乾一把将他抱在懷裡,咣當一下抵在門闆間,更不想那門闆沒安好、不結實,随着一聲巨響,二人緊貼門闆,雙雙摔倒早在地。
林瑜晏被高伯乾捂在懷裡透不過氣,任憑他怎地拳打腳踢也不管用。隻感受到高伯乾渾身顫抖,激動不已道:“抱住你了,我抱住你了,竟然抱住你了!沒穿過去!你看見了嗎?看見了嗎!”他激動地每句話都重複許多遍,生怕林瑜晏聽不見、聽不明白。
說話間竟還哇哇大哭起來。
林瑜晏愁眉苦臉發了話:“這有何奇怪。”
話間,林瑜晏視線移向房頂,那一叢叢水柱讓他心冷,最後哀怨的使手抱住高伯乾腦袋,目光停在他的臉上道:“瞧你這屋頂!咱們還怎麼睡。”
“你、你要跟我睡?”高伯乾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林瑜晏道:“你先叫我起來。剛擰幹的衣裳又濕了!”
身上人遲遲沒有動作,林瑜晏又沖他高喊一聲,道,“你就這麼喜歡壓着我?”
說到這兒,高伯乾又頓住了,他望着林瑜晏。而林瑜晏滿是不滿問他:“莫不是你見人就抱?”
“我……”高伯乾剛想說什麼又收回了嘴裡。戀戀不舍地站起身。
可憐了他的門。
林瑜晏起身盯着房頂嘩啦的雨發呆,伸出一隻手,雨水垂在他的掌心,冰涼融彙血液。
“雨……”他貌似走神了,一邊搖頭,一邊歎氣:“今日不見夕時雨,維念相思久不絕。高樓疾風幾多寒,哪管淚雨串作簾……”林瑜晏自言自語間,淚水一滴一滴串起來,像珠簾一樣滑落臉頰兩側:“高牆一别,豈曰無緣,若先知分别,那日高牆長巷,定要……回頭多看一眼,哪怕隻是一眼。”
高伯乾知道,這是‘萬奉賢’又在想念尹一了。
“瑜晏!”高伯乾盯着房頂水洞下依水而立的人兒、喚他的名字。林瑜晏回眸一刹那,青絲貼額,纏繞于頸,三千煩惱絲都是那糾纏不清的前世今生。
—— —— ——
高伯乾猶記得,跟随父親在幽州一座城内為生意奔忙。在酒舍裡生意已經談妥,其父親正與人高談論闊、閑談解悶。見他無聊便央他去街上逛一逛看一看,收納些寶貝或者方便攜帶倒賣的東西,家中當年以珠寶生意為主。
閑逛間,剛走過一處地方,便在身後傳來打鬧聲。高伯乾好湊熱鬧,好奇的勾了回去。
一群男人圍在一起,一個女人花枝招展的叉着腰拍着胸脯氣喘籲籲道:“我要被你氣死了,關了你這麼些天,還跑!給我打,别打死了!”
一聲令下,團團圍住的男人們開始弓下腰拳打腳踢起來。
圍觀的沒一個去管。他一個少年又是外鄉人更不便多管閑事。
高伯乾看着豪華的門庭,上面懸挂着刻有“聚茗館”三字的匾額。
“等我找到我父親,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人群裡稚嫩的聲音被嘈噪聲淹沒了。
高伯乾低着腰,幾乎都要蹲在地上了。漢子們的腿間一個孩子抱頭蜷縮在地上。時不時還傳出嘤嘤的啜泣聲。
聚茗館前的女人不高興的推開人群,蹲下身一手扭住孩子的耳朵,一瞬間,高伯乾都能感覺到疼。那孩子的耳朵瞬間紅了起來。整張小臉憋得通紅:“你叫嚣什麼!他不放過我?哼!你爹要是敢回來我就敢把他送到上官府邀功!别以為老娘睡過他就對他有感情,睡過他的女人多了去了,要不是我念着他這些年在這兒給俺們帶來了不少好處,你當老娘願意花那一錠銀子給他還賭債……啊呀呀!”一連串的話而沒說完,那孩子張口咬傷女人的手背,女人吆喝着,“你個雜種!”說着,幾個巴掌連扇過去。
孩子當即不省人事。
高伯乾認得這孩子,可不是幾天前在郊外的旅舍後院裡遇見的那個。他父親一錠銀子還了賭債把他賣了的。
“聚茗館是什麼地方啊!”高伯乾拍拍身邊稍長之人,好奇的問。那人上下打量他,匪夷所思的笑道:“公子外地人?”
高伯乾連忙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