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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開始了每天早起被折磨的噩夢。
又一次奄奄一息地癱在地上裝死時,我一邊放空大腦,對悟的試圖激勵左耳進右耳出,一邊痛心疾首地反思我是不是真的有這麼愛甜品。
不行,我好像真的超愛。
“不會吧不會吧,”悟蹲在我的身前,有些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上去像是炸毛的貓,“你真的不行了?才完成了不到一半欸!”
我翻了個身,蜷縮成一團,雙手捂住耳朵,一副耳不聞心不煩的鴕鳥模樣。
悟不甘心地戳了戳我的背,“喂。”
我往前蠕動了一下,繼續裝死。
他似乎被我真的如此之菜的事實打擊到了,沉默了兩秒又像是拎什麼小動物似的把我拎了起來,十分勉強地要求我,“我說你啊,至少也要打得過禅院直哉之類的那種菜□□。”
我幽幽地和他對視幾秒,誠懇地問,“那是誰。”
“一個超菜的家夥。”悟理直氣壯地回答。
然後幾天後我就在長老們發綠的臉色中被悟拉着參與了前往禅院家的拜訪,并且見到了悟口中那個超菜的家夥。
禦三家之一的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的兒子,投射咒法的擁有者,禅院家的下一任繼承人,禅院直哉。
我看着面前黑發碧瞳的孩童,表情有些僵硬。
什麼鬼啊。
那算什麼超菜的家夥?!
我怎麼可能至少打得過那種家夥啊!
我眼神發直,無聲地發出哀嚎。
“喂,那家夥是誰啊。”禅院直哉稚氣卻傲慢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發呆,我有點茫然地眨眨眼,發現他正看着我,不由愣了一下。
話題怎麼就跑到我身上來了。
悟這會不在,我頓了頓,懷着微妙地惡意偷偷瞟了一眼臉色一片姹紫嫣紅,神色不悅地避重就輕着的長老們。
“隻不過是旁支的孩子罷了,悟喜歡便帶來了。”
他們這樣說道。
聽到意料之中的話語,我忍不住有些想笑。
那種笑意在身體裡微微發癢,一直一直蔓延到嗓子眼裡,讓我無端地感到想要嘔吐。
于是我微微側過臉笑了出來。
因為實在是,實在是,太可笑了。
可笑到我忽然有點慶幸,世界上并不真的有一個叫作五條雪的孩子在遭受着這一切。
幸好遇到這一切的是我,是遲早會離開的,遲早可以逃離的,不必讓這可悲的一切成為生命中唯一存在的我。
長老們的臉色顯而易見地陰沉了下來,卻顧忌着外人在場沒有說什麼,隻是充滿嫌惡地瞪了我一眼。
禅院直哉卻充滿興緻地走向了我,我對上他居高臨下的眼神,有些困惑地歪了歪頭。
“真是失禮,”他挑剔地揚起下巴,上下打量着我,“女人笑的時候應該半遮住唇而不是這樣張揚。”
我簡直懷疑我的耳朵,不由有些難以置信地微微睜大了眼。
這家夥在說什麼啊……?
他的目光一路上移,最後和我對視,然後微微皺起了眉頭,非常勉強地說,“這個眼神我也不喜歡,而且身份也太低了,不過笑起來還算好看,好好學禮儀的話倒是能當個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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