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安撫什麼小動物一樣耐心地拍着我的背,安慰着我,我擡起眼,看見他被垂下的眼睫半攏住的紫色瞳眸,稚氣的,堅定的,溫暖的,莫名地給了我勇氣。
繼續前進,繼續走上真正來到這裡的路途的勇氣。
“晚安,小優,下次見。”
我在這樣輕柔的道别中陷入了沉睡。
14
我醒來時,面前又是悟面無表情的臉。
“晚上好,”我在床上滾了幾圈,貓一般舒展身體大大地打了個哈欠,一頭撞上了他的腰腹,“悟。”
他輕輕地按着我的腦袋将我推開一點,俯下身和我對視,蒼藍色的瞳眸像是透過我的皮囊打量着我的内髒一樣令我有種被看透的異樣感。
“怎……怎麼了?”我微微睜大眼睛,有點僵硬地問他。
“毫無理由地昏迷,明明身體沒有問題卻怎麼也叫不醒,”他拖長聲音,平靜分析的語氣聽起來有點不近人情的冰冷,“昏倒後的身體看起來完全是一具空殼啊,五條雪,你的咒力出什麼問題了嗎?”
我的心跳漏跳了半拍,大腦瞬間一片空白,有些呆滞地看着他。
要說什麼呢?
能說什麼呢?
說我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說我作為五條雪和他相識的這些日子不過是短暫停留,說我遲早有一天要離開,自此和他隔着無數個時空,不複相見?
聽起來自私又可憐。
我不想說。
我不想說修治哥哥,不想說我毫無緣由地在兩個身體之間反複穿梭。
我不想說作為五條雪之外的任何事。
“咒力的話,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我最後隻是垂下眸,無所謂地笑起來,“畢竟你才是禦三家的天才嘛。”
悟看了看我,沉默了兩秒,語氣有些莫名的不爽,“你是什麼笨蛋嗎?”
我擡頭和他對視,不明白為什麼會挨罵,“啊?”
他一副懶得和我計較的樣子,幹脆地跳過了這個話題,替我決定下來,“以後你跟我一起早起,我教你體術。”
“你還會那種東西嗎,你幾歲啊?”我呆滞地看着他,一時抓錯了重點。
“哈,”他輕哼一聲,很臭屁地揚起了下巴,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可别把我和那些幼稚園裡玩沙子的小屁孩相提并論,我可是最強的。就連那些菜雞咒術師也比不過我欸!”
我眨眨眼,并不想思考我是不是被歸進了玩沙子的同齡人裡。
玩沙子怎麼了,沙子多好玩啊。
等等,我眨眨眼,忽然慢半拍地意識到了什麼。
“我絕對不要和你一起早起!”我蹭地一下爬了起來大聲抗議。
沒人能剝奪我寶貴的睡眠!
悟隻是嗤笑了一聲,點着我的腦袋晃了晃,毫不客氣地回答,“誰管你,想吃喜久福就爬起來。”
我又不是那種程度的甜黨!我憤憤地想着,口是心非地“哦”了一聲,憤憤地強調,“我要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