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院長的狀态也太差了!那種狀态能統領一個武裝組織嗎?
蘇律回直覺不對,但他實在做不到惡意猜測自己恩人的事情,隻能告訴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喚醒複制人其實很簡單,隻是輸入密鑰後,複制人什麼時候醒來可說不準,有的需要幾天,有的隻需要幾小時,這也跟修理師的水平和複制人的損傷程度有關。
他們運氣很好,隻等了三個小時“仲俞”便醒了。這一醒可謂驚天動地,所有南十字成員齊聚一堂,要不是條件不允許,蘇律回都懷疑他們要敲鑼打鼓鞭炮齊鳴,來彰顯他們的激動的心情。
“仲俞”也被他們噓寒問暖的熱情給震到了,從蘇醒到現在除了蘇律回和銘希問他跟身體相關的問題外,其他的愣是一個字也沒說,沒辦法,蘇律回隻能以“給‘仲俞’一個良好的康複環境”為由,讓其他人都該幹嘛幹嘛去,别一直瞪着那看猴的眼睛在這添亂。
終于把無關緊要的人都打發走,房間裡隻剩下蘇律回、相尋晝和銘希了。蘇律回問:“院長不來嗎?”
銘希搶先回答說:“會長有事,已經離開了。”
更奇怪了。蘇律回心想,好像任意一個協會成員都比會長在意這件事。況且,籌備這麼久的事,會長居然不求親自看到結果?現在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相尋晝像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輕松地說:“我們會長日理萬機,但沒關系啊,我在就行了。”
“你?”蘇律回不明白其中的因果關系,相尋晝立馬接着道:“哦!是我的問題。忘記告訴你了蘇博士,我是南十字的副會長,我在跟會長在是一樣的。”
副會長嗎?有意思。蘇律回想起了些什麼,他說:“南十字的副會長可不好當。”
“是啊是啊。”相尋晝附和着,痛心地說:“總有刁民想篡位,朕心寒久已。”
“... ...”蘇律回那句“心寒怎麼沒把你凍死”在嘴邊繞了幾圈又咽回肚子裡。無人在意的角落,銘希站在一旁看着兩人,臉上洋溢着詭異的微笑,見蘇律回不解的看着他,他立馬說:“我去看看送檢報告出來沒有。”
然後就一溜煙沒影了,給屋裡二人留下個潇灑的背影。
任他們吵鬧,仲俞還是闆闆正正地坐在小木桌前,雙手放在膝上,目視前方,除了會眨眼和呼吸,跟雕像沒什麼不同。
相尋晝打趣道:“仲俞同學,你是要靠你教科書般的坐姿,讓老師獎勵你小紅花嗎?”
“仲俞”依舊已讀不回。蘇律回漫不經心地問相尋晝:“你不是他戰友嗎?難不成舊友重逢,分外眼紅?”
相尋晝立馬狡辯:“宣城那麼多小分隊,互相沒見過很正常,但我們是戰友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律回點點頭,說:“他現在身體機能沒有一點問題,就是不相信我們——就像我一樣。”
“我的天!”相尋晝一聽差點跳腳,“蘇律回,你還想要什麼證明啊?我... ...”
“蘇律回?”文靜的三好學生“仲俞”總算是開了金口,“你是蘇律回?”
“是我。”蘇律回坐在他旁邊,“仲俞”立馬緊緊拉住蘇律回的手臂,看了很久,喃喃道:“是你,你是蘇律回,沒錯。”
“我一直生活在軍營,沒見過你本人,但将軍給我說過他桌上的照片,他說那個笑的最沒心沒肺的是他外甥,笑的最腼腆的是他義子。”“仲俞”喜出望外,臉上神情難辨,不知是苦是笑。
蘇律回明白,這是舊版複制人的通病,當處理複雜感情時,就會出現這種面部表情崩壞的現象。
他看着“仲俞”的眼睛,那裡每隔一分鐘便會閃過一陣不易察覺的藍光,這是一段标志着“我是複制人”的信号,不管哪一代的複制人都有,不知道是跟脖頸上的條形碼一樣特意保留,還是說技術原因更新不了。
蘇律回避開視線,眉宇間閃過一瞬陰鸷。“仲俞”沒有這種認知,不明白蘇律回煩躁的點,他轉頭看向相尋晝,盯得相尋晝毛骨悚然,拼命插科打诨都沒用,他隻能端起杯子開始戰術性喝水,最後沒辦法,隻能尴尬笑笑算了。
沒想到“仲俞”突然語出驚人道:“我也認識你!你就是相明夷!”
“噗!”相尋晝咳了半天,才緩過來,他說:“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是相明夷?”
“那你為什麼姓相?”蘇律回手指不自覺握緊,心跳的很快。
相尋晝一點也不猶豫地說:“因為我崇拜将軍啊,其實我本來姓楊的,後來為了時刻提醒自己,便改了姓。”
然後他又湊到“仲俞”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說:“你再好好看看,不要亂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