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蘭澤和王悅約在網紅火鍋店碰頭。
王悅提議嘗試直播花生醬作畫,陶蘭澤在練習幾次後,終于掌握了技巧,開啟花生醬作畫。
重啟直播後,不少老粉回歸,起先氛圍其樂融融,大家讨論着集體生活。直到有人突然爆猛料,說王悅的生母,并不是跟王悅的父親離婚,其中有驚天大瓜。
兩人禁了造謠者,但那個人開直播、發貼子繼續發八卦。
說王悅的生母原本是大學生,被拐賣到王家村被迫嫁給王悅父親。直到公安民警根據線索找到村子,想要救人。生母想帶走不到一歲的王悅,村民們死活不肯。後來王悅父親到城裡打工、做生意,轉運發達後,才正式娶了王悅的後媽。
陶蘭澤看到謠言後勃然大怒,但造謠者者卻讓大家去搜當年的新聞播報。他看了畫面并不清晰的播報,正要理論。王悅已經笑着關停直播間。
陶蘭澤也關了直播間,後知後覺發現王悅明明在笑,卻仿佛想哭。
難道,黑子說的竟是真的。不,不可能。王悅說自己的童年很快樂,母親雖然早逝,但爺爺奶奶和親戚們都很喜歡他。
“悅哥。别理那家夥。他們就是嫉妒你過得好,想讓你不開心。”
“對不起。我騙了你。”王悅捂住臉。
陶蘭澤的心往下沉了沉:“我倆互相套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客氣什麼。”
“我媽真的……”
“好了,我們回去再說。”
陶蘭澤一路陪着王悅回到學校,兩人走在操場上,晚間的操場空蕩蕩地,隻有婆娑的樹影在燈下晃動。
“蘭少,以後我退出直播。”王悅歎了口氣,眉角是化不開的愁。
“我們約好一起給世界帶來歡樂,你怎麼能麼下我一個人,先行退出”
“那件事是真的。他爆料的情況是真的。”王悅的聲音在顫抖。
陶蘭澤握緊王悅的手,他最近遇到的事兒多了,
已經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可聽到朋友的話,仍感到心髒陣陣刺疼:“就算是真的。你是受害者,你又沒做錯什麼。”
王悅:“可黑子們可不會這麼想。他們會指責我爸發家不正,指責我出身有問題,指責我花罪人的錢。所以我的思想有問題。而你跟我當朋友,你作品的三觀也有問題。蘭少,你的創作之路漸漸起色,别被我連累了。”
“說什麼連累。要不是你天天在直播間說相聲,哪有人會來看我作畫過程。我們明明是互相成就的。做直播就像創作,本來就會遇到各種風險。紅了就會有人攻擊。這都是必然會經曆的風雨。說好了要一起走,你可不能随便放氣。”
“蘭少,你真好。”王悅眼中淚光閃爍。
陶蘭澤把王悅送回宿舍,回校後上網查起王悅家的事。
奈何他查資料能力平平,沒找到什麼内容。想要求助于哥哥,又擔心打擾到哥哥。這時他想到堂姐陶玉清。
陶玉清讀的是古典文獻學專業,畢業後在縣文化局編輯整理縣志,雖然是份閑職,但堂姐熱愛學術,不止喜歡在犄角旮旯裡刨資料,還喜歡到現場走訪,博士畢業後工作三年,已考證了不少事。作為專業學者的堂姐搜索資料能力強,為人正直,口風又緊。正是深入調查此事的不二人選。
他把情況跟堂姐說明一番,立馬引起堂姐的興趣。
聊完王悅的事,堂姐突然提起,“我聽說爺爺中風住院了。”
“怎麼沒人跟我提這事。家族群裡也沒人說。”
“是麼?可能很快就出院了吧。”
堂姐搞學術,扒資料是一等一的。對家裡發生的事和複雜人際關系卻不毫上心。
陶蘭澤打電話向母親詢問情況。
蔣惜夢完全不知道公公中風這件事,打電話問婆婆,婆婆沒接電話,問其它親戚,親戚們一緻都回複她,父親已出院。打開家族群,裡面依然在轉發各種毫無科學根據的微信軟文,沒有實際性内容。可是她從中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氛。
他的公公陶大成俨然一土皇帝,不僅講排場,還愛講什麼正統繼承者,平常總是對家人們說,隻有有德者才能繼承代表着君子之德的和田玉,執掌這個家。而公公最中意的繼承人,明顯就是她的大兒子陶如琢。
公公手上除了有和田玉,還有房産、地契等等一系列有價值的産業,想要留給正統繼承者。這是違背其它子女利益的,一旦公公瀕危,那些鬣狗必會圍上去瓜分遺産。
為了順利瓜分财産,他們肯定不想讓阿琢知道自家爺爺瀕危。因此他們一家人無人收到相關信息。
蔣惜夢并非不愛财,但他知道這些遺産就像皇帝寶座一樣,不是想得就能得的,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何況公公中風的誘因,多半是杜小姐定婚。阿琢這一回來,便是有罪之人,那些如狼似虎的親戚,為了争财産定不會原諒他。
現在,她有微信記錄在手,所有人都回複他公公已經痊愈,她完全可以假裝自己毫不知情。讓那群人狗咬狗互相咬起來。
她先把當前情況轉告丈夫說明,又說出自己的推測。
陶入海用十分平靜的聲音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人的壽數皆寫在閻王薄上,不是我們可以更改的。你不要急,不要慌,不要胡思亂想。靜心等待,父親若有需要,定會有人通知我們。至于家産,命裡有時終需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那我就先不通知阿琢和阿澤。”
“該回來時,自然有人通知他們。”
“知道了。”蔣惜夢挂斷電話。她早就預料到,“陶半仙”近來越來越出世,絕不會蹚這一趟渾水。于是把丈夫的話回複小兒子,讓小兒子安心學習。
可陶蘭澤隐隐感覺事情不對勁。原本,爺爺家一有情況,就會第一時間告訴哥哥。可這一回居然沒人告訴哥哥。
那愛作妖的爺爺,怎麼可能生病了還不逼哥哥回國完婚。
他雖然跟爺爺不親,甚至非常讨厭爺爺。
可一想到那些親戚有可能阻擾爺爺見哥哥最後一面,心裡便十分不是滋味。當既向學校請了一周假,買了當晚特價機票獨自飛回老家。在機場附近青年旅店睡了一晚,天亮後乘公交前往堂姐陶玉清的單位。
兩人在圖書室聊了幾句後,堂姐請假開車載他前往縣城爺爺家。
兩人來到爺爺的小别墅,按響門鈴。稍後爺爺的保姆開了門,沒開栅欄。隔着不鏽鋼栅欄,欄内的保姆神色疲倦,告訴他倆爺爺和奶奶出門雲遊,不知前往何處。
兩人并沒輕易相信。
陶玉清:“不在也沒關系,我倆遠到而來,想去空中庭院看看風景。”
保姆:“老爺子交待,算命先生說過不宜随便放人進來。無論是誰想進門,都需要先經過他的同意。”
陶蘭澤指着鞋架:“架子上這麼多鞋。可見來的人很多。為什麼我跟表姐不能進。我看不是爺爺不讓我們進,是其它人不想讓我們進,甚至不想讓我們聯系上爺爺。誰都知道,爺爺向來最疼我哥,要是他知道是我哥讓我來這裡看看。一定會讓我進去的。”
保姆露出憂郁的神色:“不好意思,我隻是個傭人。不得随意行事,若是犯了沖,可負不起責任。”
陶玉清:“我替爺爺算過一卦,二爻臨官鬼發動克五爻,這表示家宅中的邪氣對長輩産生了不利影響。特向大師請來符,可拔除邪祟。如果你攔着我,無法順利拔除邪祟,責任你負得起嗎。”
“玉姐兒幾時學了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