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蘭澤想了又想,最後沒把看見外賣員被撞死事告訴哥哥。
哥哥學業壓力大,還要應付父母和爺爺,已經夠累了。不能再給哥哥增加心理負擔。
他調整好心情後。次日,他把近來打工遇到的種種,一股腦告訴王悅,問道:“悅,我們創作歡樂的故事,究竟有沒有意義。”
“當然有。正因為大家活着都不容易,才需要一些快樂能量,恢複原氣。”
“我所編織的幻夢,難道不是最大的謊言嗎。”
“怎麼會是謊言,明明是希望。生命都有趨光的本能。為了活下去而在絕望之中尋找希望的慰籍。既然一定會去尋找快樂,咱們為他們提供一點便利,輕松獲得快樂,難道不好嗎。再說了,誰說快樂就沒有深度。苦難叙事有苦難的深度,快樂有快樂的。卧槽,你有沒發現我越來越會說正經話了,肯定是跟咱哥連線後,熏陶出學霸的味了。”
“帥不過三秒的王同學,别忘了你也是本一。”
“還是沒有H大的帥。你的同學都在造槍造炮造AI,打倒帝國主義。我的同學……也不輸給你,天天在遊戲裡造槍造炮打倒淩虐人民的怪獸。吃了太多怪獸,我一個月胖五斤,你信不信。
“笑死,什麼零食這麼好吃。”
“主要是缺乏運動啊。我想跟你一起去打工,減減肥。對了,你最近要去哪裡打工。”
“我準備去參加葬禮。”
結束通話後,陶蘭澤繼續畫番外。
自從魔法師陶陶到躍入深淵尋找光明時,她進入一個異世界,經曆了種種,接到一個生存任務,每名參與者需要在一定時間内把各個禮物送到指定目的地,超時就會扣血條,血條扣完,命就沒了。
陶陶覺得任務派發者在壓榨參與者,可是她沒得選,時間緊迫,隻能騎着魔法掃帚完成派送任務。除了她之外還有不少參與者,每個人頭上都頂着一個倒計時,倒計時結束,就表示任務超時。
所有人時不時盯着頭頂倒計時,思考着最短路徑,搶着送貨。
可最短路徑永遠充滿着未知的危險。有巨型生物出沒,亦有同樣搶道的人。
陶陶在接第十個任務時,聽到一旁的參與者碎碎念,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她轉頭一看,對方的血條還有百分之八十,卻頂着黑眼圈,一副體力透支的模樣。
她勸對方休息一會,不料對方卻說:“沒法休息,大家都在跑,都在搶道,一旦停下,就會落後。”
“一旦停下,就會落後。”這樣的話,從她參與送貨任務起,已經聽過很多回了。所有人生死疲勞,隻為争先,可是她觀察了好一陣,也沒能發現沖到沖到最前面也沒有什麼獎勵。必須破開這個可怕的循環,陶陶忽略了倒計時,飛到上空思考着,卻看到一地鮮紅,那些搶時間的參與者,被碾壓個粉碎……
外賣員的葬禮十分簡單,隻有妻兒和稀稀拉拉幾名客人站在靈堂哭泣,随後便送去火化。
陶蘭澤聽說外賣員是家中賺錢主力,如今妻兒在大城市生存困難。于是好心的陶蘭澤和王悅準備開啟直播,舉辦直播間打投送畫和送手工制品活動。
大概是觀衆同情外賣員妻兒,這一天給陶蘭澤間打投的人還挺多。
陶蘭澤在次日曬出後台截圖,表示自己公開無欺瞞,同時直播創作贈禮的過程。
那一日打投人數較多。因此引起不少人眼紅
好事者開扒,表示外賣員的遺孀,曾在網上跳擦邊舞。其清純玉照還出現在美女交友微博BOT下。照片中人姿态挑逗,煙行媚視,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更甚者,有人開始造謠,說陶蘭澤及王悅與外賣員的妻子有PY交易,所以幫□□直播籌款。
有人舉報說,直播籌款,不符合道德與法律規範。
因此官方暫時停了兩人直播。
但事情并沒因此結束,外賣員老家的兄弟姐妹在網上叫嚣,讓遺孀把直播間收入的拿出來平分。他們認為遺孀利用外賣員之死借陶王二人之手籌款,其中的收益理當屬遺産,應分給父母一半。他們甚至親自跑到兩人學校教務處狀告,要求二人把這幾天賺的錢拿出來。
黃謠傳播後,陶蘭澤曾向外賣員遺孀了解過情況,她确實為賺錢在網上提供軟色情服務,但離不開化妝術和濾鏡,并沒跟網友線下接觸。在大城市養活三個孩子不易,實在需要這些錢貼補家用。她跟老家人争了許久,可亡夫的兄弟姐妹說,亡夫的父母腦腫瘤多年,沒錢治病,每天還要下地幹活。
說困難大家都困難,誰也不用先讓步。
學校不想學生參合社會上混亂的事,索性要求陶蘭澤關了帳号,同時把這件事告知家長。
蔣惜夢第一時間坐飛機趕到學校,帶了律師,約見親戚團代表,在校方的見證下,
讓兒子和王悅打開後台,對照清單,計算收益,展示轉帳記錄。向校方表示已關閉直播間,直播後兩人帳号下所有收益已打給外賣員遺孀,甚至還倒貼手續費。如今再無收益,當前兩名學生已與此事無關。收益分配一事,屬于外賣員家庭内部矛盾。
代表表示兩人因這件事漲粉,需要支付相應費用。
蔣惜夢大怒,表示已知親戚團中不少人利用造黃謠漲粉,緻使大學生名譽受損,若對方非要生事,就控告他們侵害名譽權。現在各大直播平台緻力杜絕負面輿情,若事情鬧大,她就魚死網破,跟這群人對薄公堂,最後大家都沒得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