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橘臉都白了,她大伯二伯四叔五叔四家人,加在一起足有六十多口!幾乎是謝氏整個家族一窩蜂地過來了!
她不能理解這事兒。
完全無法理解!
這是幹嘛啊?都來見陸思麒——大張旗鼓地見一個将來注定成為陌生人的人,有什麼必要啊?
“爸——”她無法當着陸思麒的面激烈反對,但是該表達的她必須表達:“我跟思麒事先商量好的,我們倆的婚姻,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了給我們的孩子制造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孩子出生的各種證件辦好了,我跟思麒就會分開。您沒有必要将思麒從水下推到浮面,這對他不公平——。”
“不用多說。此事你辦得不好,讓我十分失望。”謝亞勇說到,目光淩厲地看着女兒,“按我說的做!”
謝橘見父親露出這個目光,就知道事不諧矣!
她滿心疑惑,好奇父親的動機。他老人家從不做沒有必要的事情,大張旗鼓将整個謝氏都弄過來,認識一個女兒合約婚姻的合作者,這種無用功謝亞勇絕對不會幹。
那麼他介紹謝氏家族的所有人來認識陸思麒,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她爸爸看重這個年輕人!
可是這并不是他老人家看重了,就能硬撮合的吧?陸思麒是個大學生,才二十二歲,他的人生根本還沒有開始呢?就這樣用這樣“奇怪”的婚姻捆綁住他,這對陸思麒來說,也并不公平。
畢竟,他也不愛她。
“爸——”她站起身來,成年之後第一次對父親态度強硬,毫不退讓地說到:“您這是逼我以後凡事不跟您商量,對嗎?您在破壞我們之間的信任!我當時選擇毫無隐瞞地告訴你們,是因為我覺得您和媽媽會尊重我的決定。所以請不要讓這件事兒的走向變得奇怪了。我一直都依賴您的判斷,請讓我從今以後也依然依賴您和媽媽,行嗎?”
謝亞勇不為所動,他的目光移到對面的陸思麒身上,看了一會兒這個小夥子,就不容反駁地斷喝道:“别廢話!按我說的做!”
說完他起身走了,臨走前吩咐陸思麒留下來吃晚飯。語氣不是邀請,而是吩咐。
陸思麒連忙站起身,目送謝亞勇離開。一直等到謝亞勇的身影消失,李美才對還站着的陸思麒說到:“坐,坐,别客氣。橘子她爸就是看起來厲害,其實挺和氣的——你爸媽身體怎麼樣?”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謝橘無奈地想,之前不是告訴您他父母生了重病了嗎?
她對自己老媽就沒有那麼多的耐心了,直接跟陸思麒說到:“行了,走吧。”
陸思麒連忙又站起來,跟在謝橘身後要離開。李美見狀連忙攔住,有些着急地說到:“這哪兒行呢?你沒聽見你爸發話啊?你讓他去哪兒?”
“他得回校上課呢。”謝橘說,一邊兒說一邊兒心裡慚愧了那麼一點兒。
是啊,一個大學生,自己當時怎麼想的呢?
一定是中邪了,就那麼拐帶人家好端端的一個青年學生跟自己上了床!
她毫不懷疑那是好學生陸思麒的第一次。
也就一次,她就讓這個好端端的小夥子當了爸爸?
“上課也不差這半天!”李美正色說到。她外貌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家庭婦女,但是别人不了解李美,謝橘是知道她媽媽的。李美從當初白手起家,賣了全部家當跟着老公承包第一個養豬場開始,就是個大事拿得定,小事兒不馬虎的将才!惠盈有今天,一直都是謝氏夫妻二人共同打拼的結果,“你是了解你爸爸的,他定了的事情,誰都改變不了!你現在讓他走,回頭你父親就會派人去接他!就算你把他偷偷送回學校也沒有用,到了親戚都來的那一天,他還是得過來!”
謝橘感到頭疼,她真的不理解父母的邏輯,折騰這麼一出幹什麼?
謝家三人都是鐵打的,誰都不會讓着誰,與其跟她爸媽哐哐哐地對撞,不如求助于陸思麒。所以謝橘幹脆把目光轉向争執的中心,定定地看着陸思麒問:“你想留在這裡吃飯?”
陸思麒搖頭說:“不。”
謝橘于是對她媽媽道:“您看到了,他自己想走的?我可沒有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