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去紐約前……”

照片裡有個女孩子，翡翠般的綠眼睛，飄揚的紅頭發，那麼奪目，光彩照人。

“她是？”

展媽媽遲疑了一下：“是展澈的舞伴。”

果然是她，那個“跑了的前女友”，展澈的初戀。

“他們一起拿過世界冠軍。”

忽地笑往後看，好幾張照片裡都有她的影子，幾乎充斥着展澈的整個青春：“她叫什麼名字？”

“Ruby。”

紅寶石，人如其名，忽地笑想。

“他們好多年沒聯系了，”展媽媽趕忙說，“她一直在洛杉矶。”

忽地笑想過她出挑，但沒想到這麼出挑，絲絨般的長發，寶石似的眼眸，萬裡挑一的美人，令人一見難忘。

展媽媽問：“你們這次能待幾天？”

忽地笑這才從照片中回神：“兩三天吧。”

展媽媽露出不舍的神情。

“展澈工作排得滿，”忽地笑寬慰她，“畢竟是大明星。”

笑容又重新爬上展媽媽的嘴角。

展澈和朋友們待了很久，傍晚才回來，回來的時候展媽媽已經和忽地笑很熟了，正在教她做LocoMoco（1），他靠在廚房門口，靜靜看着她們。

“怎麼不說話？”忽地笑邊炸肉餅邊問。

展澈懶洋洋的：“想約你出去玩。”

忽地笑騰地紅了臉，展媽媽拍拍她：“去吧。”

忽地笑難堪地脫掉圍裙，一出門，展澈要拉她的手，被她躲開了。

“怎麼了？”

忽地笑說不出來，她猜展媽媽已經知道他們的關系，否則不會給她看相冊。可即使大家心照不宣，她也難以在一個沒比她大幾歲的母親面前和她的兒子調情，這讓她有罪惡感。

“姐？”

忽地笑輕聲問：“你為什麼告訴她？”

展澈不理解：“為什麼不能告訴她？”

“你怎麼這麼……”

“幼稚是嗎？”

這時天已經暗下來，他們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展澈一把拉住她，帶着些不滿，牽着她往海灘走，細沙灌進鞋裡，涼爽的海風吹亂頭發。

“我愛你，所以告訴了媽媽。”展澈一直走，任性地，把她拉進漲潮的大海。

黑夜在刹那間降臨，沙灘上還有不少遊客，但墨色的大海仍然讓人望而生畏。

“我愛你，所以想告訴全世界！”展澈受夠了躲躲藏藏，在中國躲，在夏威夷躲，在媽媽面前還要躲。

海水沒過大腿，忽地笑忙從兜裡掏出手機，抓在手裡。

“我愛你，這有什麼錯……”

突然一陣浪從兩人間穿過，忽地笑一下子從他手裡滑脫，展澈這才從自己的小情緒中驚醒，大喊着：“姐！”

忽地笑就在他身後不遠，海浪把她推高，又輕輕放下，銀色的月光中，她終于看清了展澈的表情，那麼焦急，好像大海就要這麼把她奪走似的。

太鮮明的愛意，帶着少年人藏不住的銳氣。忽地笑舉着手機踩了兩下水，遊到他身邊。

展澈愕然盯着她：“你……會遊泳？”

忽地笑一怔，啞住了。

展澈握着她的肩膀：“你之前……是故意的？”

謊言被當面戳穿，還是那麼一個充滿了情欲味道的謊言，忽地笑無地自容：“你聽、聽我解釋……”

展澈沒有聽，癡纏着抱緊她，咬住她的耳骨：“你欺負我……”

海水那麼涼，忽地笑也能感覺到他的身體滾燙。

灼熱的吻從耳朵滑向XX，再到XX，“你賠我。”

忽地笑不知道怎麼賠，她找了個比自己小十三歲的男孩子，用一些人的話說，她臉都不要了，還要怎麼賠？

“别再逃避了，”展澈放開她，捋着她鬓邊的濕發，鄭重地說，“我愛你，忽地笑，我想把我的全世界都給你。”

霎時，周圍靜了，海浪聲、人聲、遠處的嘈雜聲，全都消失不見。這就是年輕人的愛嗎，那麼火熱，不顧一切，恨不得把血肉都燒光。

“我愛你。”展澈重複。

“我……”忽地笑忐忑着。

他們親吻過，纏綿過，但一字一句說愛，這是第一次。

“我也……愛你。”

展澈大喜過望，急着親吻她，這時忽地笑的手機響，是助理從中國打來的：“忽姐，企鵝台那個國民綜，我剛聽說空出一個名額，你和展澈什麼時候回來？”

（1）LocoMoco：漢堡飯，夏威夷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