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熬的夜展澈心裡清楚,角落裡有一張小床,是方便選手補覺的,他看看那床,又看看忽地笑,遲遲開不了口請她休息。
忽地笑用不着他請,徑自坐到床上,踢掉高跟鞋,露出一雙雪白的足弓:“你是不是躲着我?”
這可問到點兒上了,展澈憋了好半天,憋出一句:“沒有……”
忽地笑挑眉盯着他,做老總的,氣場大得吓人,盯得展澈就要撂了,她噗嗤一笑:“得了吃飯吧,别讓人說我欺負小孩。”
被叫做小孩,展澈漲紅了臉。
接着,她言歸正傳:“編舞撒野包了,伴舞和化妝師我來負責。”
這麼一松一緊一收一放的,搞得展澈不知所措:“不、不用,我可以……”
“别逞強了,”她揉着太陽穴向床上倒去,“我眯會兒。”
她是真拿他當小孩,否則不會這麼毫無顧忌睡他的床。
展澈心裡生出一絲不甘,還有些莫名的焦躁,他說:“一開始是因為那個熱搜……你和王柏顔。”
忽地笑沒動,她知道他在回答那個問題,為什麼躲着她。
“後來,我們又上熱搜了……”
忽地笑還是沒回應,仿佛已經睡着了。
“你、你在聽嗎?”展澈仍拎着那盒飯,看起來手足無措。
她靜靜躺在那兒,額發半遮在臉上,微張的嘴唇有稚童般的天真,事業做的再大,手腕和腳踝還是纖細,在展澈眼裡,是個易碎的,需要人呵護的對象。
關掉頭頂的LED燈,他用微弱的手機屏幕光照亮身邊一隅,拿塑料凳當桌子,開始吃這頓說不清是早還是晚的飯。
淩晨四點不到,忽地笑醒了,轉過頭,展澈正窩在塑料凳上看台本,微弱的光線下,他的瞳仁熠熠發亮,燦爛得像一捧星光。
“醒了?”那雙眼睛看向她。
瞬間,她像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擊中了,心口發顫。
坐起身,她故作鎮定:“咱們上前邊看看去。”
展澈合上台本:“你先走。”
“一起,”忽地笑一副老總的口氣,“要不我大半夜跑這一趟圖什麼。”
展澈明白了她的意思。
“為什麼……”他問,“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忽地笑也說不清為什麼,因為他長得漂亮?因為撒野追着屁股後頭保他?還是因為他們之間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緣分?
“大概是不想看到才華被埋沒吧。”她答。
所以和我這個人沒有關系。展澈緩緩點頭。
兩人往錄制區走,來來往往的人流中,展澈瞥見之前水房門口下後橋的男孩,背着個大包往正門方向去。
恰好有工作人員路過,他問:“他已經錄完了?”
對方看向他指的方向:“他呀,沒錄。”
展澈沒明白她的意思。
“被頂了。”工作人員習以為常。
被頂了?展澈難以接受:“他一直在排練,馬上就要上場……”
“那不正好嗎,”工作人員很忙,草草說,“錄了還得剪,省了麻煩。”
展澈愣在原地,忽地笑拍了他一把,她沒告訴他掉常駐的事,本質上他和那個男孩沒什麼不同,都是資本博弈的犧牲品。
來到錄制區,最後幾組嘉賓輪流登台,其中就有跳中國舞那個美女姐姐。她和展澈一樣是獨舞,因為年紀關系,幾乎沒什麼難度動作,勝在身韻和基本功紮實,一套編排下來也行雲流水。
展澈在台下為她鼓掌。
“她跳得很好?”忽地笑不大懂舞蹈。
“一般,主要她這個年齡,勇氣可嘉。”
舞者是個吃身體狀态的職業,即使是世界冠軍,巅峰期又能有幾年呢。
最後一個上台的是卓琢,一身西部牛仔打扮,身後是烏泱泱的伴舞群。她那張臉是真壓台,光是往台中央一站,就魅力四射。
可一跳她就露怯了,大招全是伴舞做的,她隻負責被伴舞從台這邊搬到台那邊,被抛接、被托舉,身體全程僵得像塊闆子。
展澈無奈笑了。
“怎麼,”忽地笑偏過頭,“喜歡這款?”
展澈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可惜了,第一輪就淘汰。”
忽地笑蹙眉:“你是不是不知道卓琢是誰?”
展澈确實不知道。
“00花,女頂流預備役。”
展澈還是沒懂她的意思,直到分數出來——被伴舞當道具用的卓琢比舞蹈專業出身的美女姐姐高出整整二十分,評委老師也是一邊倒地誇贊。
展澈難以置信。
前場導演大聲喊着:“卓琢結尾有失誤啊,一會兒補錄!剪的時候注意點!”
“這就是内娛,”忽地笑見怪不怪了,“慢慢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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