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柏顔頂的就是展澈的常駐,”助理在吳在也耳邊解釋,“兩人沒法對調,王柏顔原來不在名單上,他面試沒過。”
大屏上出現一張密密麻麻的表格,“這是展澈的獲獎記錄,”撒野拿着激光筆說明,“世界冠軍兩次,世界級獎項十五個,國家及洲際獎項三十六個,獎項總計超過一百個。”
會議室裡竊竊私語,都知道這是新副總的手筆,拿掉展澈,換上了王柏顔。但那又如何?領導的意志就是工作的方向,立馬有人出來替吳總發聲:“限定團裡選一個,隻能是C位,如果C位的資源被下位壓一頭,那粉絲打投的意義何在?下屆選秀、下下屆選秀,粉絲又有什麼動力花錢沖擊第一位?”
他看向吳在也:“選秀一直是平台最重要的創收項目之一。”
吳在也滿意地點點頭。
忽地笑跟愛馳翼合作這麼久,也有一批追随者,何況呼嘯傳媒還是“為舞而生”最主要的投資方,展澈是她定的,她的人當然要出來力挺。
兩邊唇槍舌戰,你講一條道理我列一項因素,吵不出個所以然,忽地笑懶得看他們鬧騰,拿起麥克風:“蘇導,現在的嘉賓構成是個什麼情況?”
項目總導演連忙起身:“現有明星主理人四位,進入總決賽環節的嘉賓三位,這七位相當于常駐。初舞台共有五十七名舞者,首輪淘汰一半以上,從第二輪開始有個人舞台的舞者是……二十三名。”
忽地笑當機立斷:“飛行加一個,二十四個。”
她朝撒野示意:“展澈上。”
撒野聳聳肩,雖然不滿意,但服從安排。
她目光掃過衆人:“還有别的意見嗎?”
偌大的會議室鴉雀無聲,新副總雖然到了,忽地笑也給了他面子,但對這個場合這個行業,她有絕對的掌控力。
吳在也感受着她釋放出來的能量,未置一詞,臉上浮現出一種微妙的神情。
散了會,撒野第一時間給展澈發消息:“定了,飛行。”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這麼快?”
接着是第二條:“謝謝老師。”
撒野回複:“别謝我,謝忽總。”
别謝我,謝忽總。
展澈看着微信聊天記錄,走進“為舞而生”的錄制地點。這是棟條件簡陋的建築,飛行嘉賓的休息室是大排練廳上臨時搭建出來的一溜隔間,每個隔間用厚塑料布遮擋,布上貼着演員名牌,就算是門了。
“喏,台本,”田姐把一沓紙扔在塑料凳上,“我去黎姐那兒幫幫忙。”
展澈拿過來一看,擠擠挨挨的全是中文:“田姐……”
“這個,”田姐掏出翻譯筆,“我特地申請的,我可沒空一個字一個字給你念。”
展澈道謝,挺大的個子往塑料凳上一坐,開始一行一行看台本。翻譯筆精度有限,台本裡的舞蹈術語又多,他隻看了個大概。
工作人員拿着喇叭來通知初舞台帶妝彩排,田姐一直沒回來,他隻好自己換了服裝,簡單的白襯衫白褲子,去化妝區排隊。
他和王柏顔同一個外務,公司隻給配了一個化妝師,眼下正在二樓圍着C位忙活。好不容易快排到他了,排練廳進來幾個穿牛仔靴的舞者,擠到他前頭,逼着他往後讓。
展澈不動。
他們傲慢地嚷嚷:“我們是卓琢的伴舞,馬上走台了!”
展澈不認識什麼卓琢,還是不動。
“哎你……”
“展澈?”撒野挂着藝術指導的牌子,拿着對講機走過來。
伴舞們認得他,灰溜溜低下頭,乖乖跑後頭排隊去了。
“怎麼在伴舞通道化妝?”撒野不解。
展澈如實說:“化妝師在樓上。”
撒野明白了,緊接着又問:“公司沒給你配伴舞?”
所有資源都傾斜給王柏顔了,展澈指着自己胸口:“除了這個身體,我什麼都沒有。”
撒野沒想到他是這種情況,初舞台還能對付,進入個人舞台環節,沒有成熟的編舞和伴舞團隊,他将寸步難行。
這時輪到展澈了,他朝撒野笑笑,主動伸出手:“我可以的。”
那笑容是如此明媚,看不到一絲陰霾,撒野用力握住他:“加油。”
從排練廳出來,撒野越想越氣,給忽地笑打電話。
“嗯?”那頭似乎正忙。
“跟你申請筆經費。”
忽地笑有點取笑的意思:“展澈又怎麼了?”
撒野很嚴肅:“他沒有伴舞。”
電話那頭靜了。
“他沒有伴舞,沒有編舞師,連化妝師都沒有,”撒野連珠炮似的,替展澈感到不公,“他和伴舞擠在一起化妝,他是世界冠軍!”
那些人搶走了他的常駐,連個化妝師都不肯給他,這就是他隻身來闖的圈子,人人捧高踩低,處處弱肉強食。
而他,也才二十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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