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秦思悅便向他講了一個故事。
要講她和孟遠的際遇,嗯……
這說起來還真有點狗血情節。
她和孟遠的故事,還要從半月前的那個夜晚說起。
那天晚上,秦思悅站在窗邊看星星,看着看着忽然眼前閃過一個黑影,秦思悅還沒來得及反應,屋裡的燭火就被滅了,一把冰冷的鐵器也抵到了她的後背,然後同樣一個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别出聲!”
秦思悅頓時隻覺渾身汗毛豎起。
來不及思考,趕緊連着點了幾下頭,也不知黑暗中的人看不看得見。
抵着她的利刃沒有拿開,但是黑暗中的人卻明顯放松了下來:“姑娘,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你等會兒幫個忙……”
秦思悅連忙點頭:“好……好……”
不多時,賀家院外響起一陣喧鬧聲,還有敲門聲:“開門,開門,官差辦案,快點來開門。”
賀母和賀文卿聽到叫喊,便出來查看情況。湛星曦跑得快,先一步跑去将門打開,一看,門外站着好幾個手握兵器的官兵,好大的陣仗。
湛星曦被吓得趕緊躲到一旁。
賀母上前詢問:“各位官爺,這大半夜的,不知是何事啊?”
其中一個衙役回答:“姜家失竊,姜老爺被傷,我們奉命捉拿逃犯,一路追到此處,卻突然不見了蹤迹,爾等可有看到什麼異常?”
姜家是月江有名的惡霸門庭,平時淨幹些欺男霸女的惡事,他們家的财産都是欺壓平民百姓得來的。但是由于他們和京中的高官有所勾結,所以連月江的府衙縣令也不敢那他怎麼樣,隻要沒惹出大亂子,就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也不知是哪路英雄好漢出手,真是大快人心啊!
賀文卿暗自暢快,未顯于色。隻是在聽衙役質問時,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和家人都在屋内,并沒有聽到什麼響動。”
另一個衙役又問:“你們家中是否所有人都在此處了?”
賀母連忙道:“在的,在的,都……咦~,思悅呢!”
這一個呼喊,吓得賀文卿隻想趕緊捂住母親的嘴巴。
就在賀文卿猶豫要不要撒謊時,秦思悅從屋裡出來了。像是走得有些急促,氣息不勻:“我,還有我。”
衙役見有個人才從屋裡出來,疑心她有鬼,紛紛拔劍。吓得秦思悅趕緊将手舉起來,賀母和湛星曦更是不敢出聲。賀文卿将她們護在身後,連忙道:“官爺息怒,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
其中一個衙役将劍指向秦思悅,開口道:“你為何才從屋裡出來?”
秦思悅連忙解釋:“我之前已經睡下了,聽到門外有響動才醒,所以才穿好衣服出來。”
衙役雖有疑心,但民宅也不會硬搜。待四處查視後,見并無可疑之處,便說了句“如果之後發現可疑之人,立即到府衙報案”就走了。
送走了虎豹,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除了賀母有些罵罵咧咧,其餘人都各自回屋繼續睡覺。
待秦思悅再回屋裡,發現剛才拿刀抵着她的人已經不見了。
所以秦思悅算是救了他吧!
不過秦思悅不知道的是,孟遠第二天又去了賀家,明目張膽的去的,但是沒有見到秦思悅,還得知秦思悅失蹤,四處尋找,最後懷疑到老闆娘的頭上,然後根據老闆娘的家世背景和結識的人這條線索在玉茗館找到她。
林案珩聽完,笑而不語,然後轉身,又提着燈走了,這下再也沒回過頭。
孟遠的父親與林案珩的母親為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而且都是生于武術世家,但是一個喜歡馳騁天地縱情山水,一個卻喜歡把自己關在家裡規行矩步。然後熱情豪放的哥哥娶了個脾氣暴躁的媳婦,安靜沉穩的妹妹嫁了個到處行商的丈夫。
孟遠雖然也開朗義氣但沒有父親武功高強,也沒有孟母的精于算計,是個頭腦簡單且憨憨傻傻的小男孩。林溪雖然繼承了父母的聰慧,卻最是不喜做生意,人也懶懶散散不求上進,更沒有把母親的穩重體現出來,屬于一個讓人推着走的狀态。
不過很慶幸,這兩人都沒有長歪。
這一番交談過後,秦思悅莫名心情大好,将桌子收拾了一下,準備上床睡覺啦!
剛挨到床邊,敲門聲響起。
“思悅,休息了嗎?”東方其裡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秦思悅連忙道:“沒呢,東方姐姐,請進吧!”
咯吱!
門被推開,東方其裡走了進來,她擔憂道:“我聽到你的聲音,便過來瞧瞧,聽說你摔倒了,可傷着哪兒沒?”
秦思悅有些臉紅,心虛地解釋道:“沒有,沒有,我隻是一個不小心從凳子上摔倒了,屁股先着地的,我屁股敦厚,早就不疼了。”
“沒事就好”東方其裡剛說完,正好瞧見桌上放着的紙符:“聽遠哥說你沒有法術,全靠這符紙保命,你這也才幾張呀,怎麼夠!明日我多弄些附着我法力的符紙給你,放心,我法力比我表弟的強。”
“好,那是要多謝姐姐了。”
“跟我還客氣,這就見外了!”
聊了幾句之後,東方其裡正準備離開,秦思悅卻突然叫住了她:“……東方姐姐,我覺得你也是個豪爽直率的人,為什麼你對你的婆母會……”
其實秦思悅是想說她為什麼會過這樣憋屈的日子,但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不過東方其裡明白她要說什麼,她解釋道:“我婆母其實一開始對我很好的,是我多年無所出,她膝下又隻有遠哥這麼一個,為了孟府子嗣興旺才變了性子,她也隻是偶爾拿我出出氣而已,但都有遠哥和公公護着我,所以我并沒有受委屈,總要讓讓她吧,不能所有幸福都讓我占了呀。”
秦思悅笑道:“也是,情緒總要宣洩出來才好。”
二人又閑聊了幾句之後,秦思悅便覺得困意襲來,于是東方其裡也起身離開。
秦思悅假裝在床上眯着,待确定人都走遠了,她才立刻翻身而起,拿起桌上畫好的符紙,翻窗而出,往黑暗中走去。
其實林案珩猜得對,今晚賀家的那出戲就是她秦思悅安排的,東方其裡重情重義,見到賀母的行為必然會為她打抱不平,這樣她就能長久留在孟府,不過秦思悅也沒有說空話,她并不是為了圖謀孟遠或者東方其裡的什麼,她是為了找到主人的殘魂。
昨晚她在花園裡逛了一圈,手上的紅繩一直有感應,但就是沒有任何發現。賀家本就在月江,她既然被救回來,就理應回去,為了能多些時間來探查,她才出此下策的。
可惜今夜依然沒有那麼順利,秦思悅找到了天蒙亮也沒有什麼線索。為了不引人注意,她隻好回了房間假裝開始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