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愁靜靜等在門外,也不催。
這是一種無言的默契,多年來不曾變過。
等到兩人收拾出來,他才開口:“教主有令。即日起,血鳳凰協同藍愁清剿各派頑抗分子,不從者,殺無赦。”
藍愁的聲音冷硬如鐵,血鳳凰聽完應了聲“遵命”,卻見他忽然遞過一個小瓷瓶。
“這是專治内傷的藥。”
他的語氣稍緩,“教主賞的。”
血鳳凰挑眉,接過藥瓶時小手指的甲尖不經意劃過他的掌心。藍愁的手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迅速收回至披風下。
“教主還記挂着我這傷呢?”
血鳳凰晃了晃瓶子,笑得促狹,“我還以為他忙着找天劍,早把我忘幹淨了。”
藍愁沒接這個話茬,隻是淡笑道:“記得按時服藥。”
血鳳凰“啧”了一聲,好像很不耐煩藍愁的說教,随手把藥瓶丢給小珠兒。
藍愁看得眉頭微皺,卻沒說什麼,隻是正色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蕭廷就是阿卑羅王。”
血鳳凰立刻站直了身子,她以為自己耳朵長錯了。腦子裡不經閃過些畫面,自己幾次三番對蕭廷冷嘲熱諷,甚至還想下毒……
一滴冷汗從額頭流下,隻覺得内傷更疼了。
雖然她的内傷确實沒好全,但心肝也抖得實在厲害。
那是教主,是阿卑羅王!
小珠兒更是大驚失色,她本來膽子就小,當下抓着血鳳凰的衣袖哭起來:“啊!慘了慘了!血姐姐,我們以前罵過他,他會不會來殺我們啊?小姐……小姐怎麼辦?他會不會不救小姐了?血姐姐……”
“哎呀!再哭就把你毒啞掉!”
血鳳凰心裡也是一團亂,但她比小珠兒好點。
“藍愁刑官,這麼多年不見,怎麼一見面就開這種玩笑啊?”
藍愁凝視着她驟然僵住的表情,忍着笑意。
原來小廷逗妙妙是這種感覺。
他一本正經的緩緩點頭:“是真的,教主忍辱負重留在平靜身邊,正派魔道兩手抓,這才不費一兵一卒的找到了天劍。”
血鳳凰的心掉進了冰窟窿。
“這教主還真不是誰都能當的。”
她幹巴巴地感歎,想到自己的作為,突然覺得“忍辱負重”的評語對阿卑羅王簡直太貼切了。
難怪教主當初對妙妙的态度那麼奇怪,他丫的本來就喜歡人,非要用蕭廷的身份裝無能、演深情,還要忍受下屬對自己的挑釁……
想想,要是教主追究起來,自己十條命都不夠砍的。
藍愁瞧她面如土色,破天荒的拍了拍她肩膀,笑道:“放心,教主說了,‘血護法忠心可嘉,些許冒犯,不必計較’。”
血鳳凰嘴角抽了抽:“呵呵,教主還真是寬宏大量啊。”
心裡卻在想:阿卑羅王喜怒無常,說殺就殺,别到時候湘妹妹沒救回來,我人先沒了……
诶,等等!
她眼睛一亮:“既然教主天劍在手,那湘妹妹是不是?”
藍愁颔首:“教主既得神兵,仙水宮之局自然迎刃而解。”
他擡頭望向天空漂雲,心中卻在擔心蕭廷。
希望小廷不要為了一統武林,做下讓自己後悔莫及的事。
血鳳凰長舒一口氣,露出久違的笑容:“隻要能救出湘妹妹,就是我死了也瞑目了。……不知道湘妹妹在仙水宮怎麼樣了。”
一旁的小珠兒破涕為笑,拍着手說:“太好了!小姐有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