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水宮的某間屋子裡,黃湘撇着嘴玩自己的武器鈴铛,當當的聲音有一下沒一下在房間裡響起。
想着怎麼才能逃走。
那個白衣人武功很高,黃湘一直沒找到機會,她不想妥協,又不想看自己母親每回高高興興的來又哭哭啼啼的走。
仙姬綠母武功被廢,青春容貌不在,又因焦心黃湘不接受她而傷心,憂郁之下越發蒼桑,鬓邊都霜白了。
黃湘看得心裡難受,越加煩躁。
父親憂思成疾,從她有記憶開始父親就一直躺在床上,小小的黃湘隻能靠自己活着。
村裡人說她是沒娘的孩子,同齡的孩子也總是欺負她,不是言語羞辱就是直接動手打罵,甚至連她好不容易有的吃食都要拿去扔掉,喂狗都不給她吃。
黃湘不喜歡小孩子,從來都不喜歡,
那些孩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有多可惡,隻會頂着一張笑容天真的臉嘲笑她有爹沒娘,遲早空房,罵她家裡人早晚死絕。
她那麼努力的活,把一個個罵她的、打她的都還了回去、咬了回去,可就算還回去了又怎麼樣呢?依舊改變不了她沒有母親的事實。
但此刻母親就在身邊,她又覺得惶恐。
不管蘇敏兒當初是因為什麼離開,都改變不了她曾經的事實——在無數個需要爹娘的日子裡缺席。
“我該原諒她嗎?”
這是黃湘心裡問過自己最多的話。
她既渴望又害怕。
渴望遲來的、近在咫尺的母愛,又害怕自己會再次失去。如果最後還是會失去,那還不如不曾擁有,反正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了。
比起這個,她還不如多擔心一下木頭。
蕭廷就是教主,大木頭肯定不知道這件事,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小心提防呢?
黃湘愁,蘇敏兒也愁。
她一心想要彌補自己在女兒生命中的缺失,即使每次面對的都是黃湘的冷嘲熱諷,也依然如故。
她可以解釋自己的不得已,可過去的時間永遠無法彌補。從黃湘抵觸的言語中,她才知道自己的女兒受了什麼樣的苦,心中越發愧疚。
日子就這麼憂憂郁郁的過着。
白衣人偶爾會來跟她們上上課,免得回了族裡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就是宣揚賀蘭有多好、多強,身為一個賀蘭族的人是多麼的榮幸,那種自豪感,淩駕于世人的驕傲,簡直瘋狂。
黃湘對此嗤之以鼻。
誰要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大雪山裡生活啊?
蘇敏兒知道黃湘想要逃走,當初她想找回女兒是想知道她們父女過得好不好,現在她知道了,自然不想女兒因自己被永困雪山。
她決心幫黃湘逃走。
這個機會因兩個白衣人分開而到來。
坤達生怕妙吟步她父親的後塵,決定親自帶她回家。
仙水宮已經解散,隻剩下仙姬綠母和黃湘。
蘇敏兒作為仙姬綠母,對仙水宮的地形了如指掌,即使白衣人用武力壓制了她和湘兒,也還有别的辦法逃脫。
她偷偷在飯菜裡下毒。
她想着,即使毒不死也能拖一拖,等到另一個回來,黃湘已經逃到天涯海角,想找也找不到了。
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翁明沒有防備的吃下加了料的飯菜,毒發的很快,但他一發覺身體不适就用深厚的内力壓下毒性。
他帶着怒氣沖蘇敏兒喝到:“狡詐的女人!”
眼見事情敗露,她一把将人拖住,大喊:“湘兒快跑!”
她想用自己的命為黃湘的逃跑争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