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嘛,又不是苦行僧,還專挑苦頭吃。
她把那一整包糖放到蕭廷手裡,“呐,以後喝完藥你就吃這個,就不會覺得苦了。”
蕭廷拿着那包糖,奇異的感覺從掌心蔓延至心底。
藥,本來就是苦的,他不在意這些。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可是今天居然有人告訴他,藥苦方需糖來解,如此便不苦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卻又讓他的心情格外舒暢。
“蕭大哥,你好好休息。”
“嗯?嗯……妙妙。”
這種陌生的感覺讓蕭廷飄飄然,聽到人要走,他下意識的叫住人,可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又不知道了。
妙吟端着托盤等他下文,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不禁疑惑:“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聽見東西放到桌上的聲音,嗅到那抹幽香再次靠近自己,蕭廷難得的緊張了一下,他咂嘴勾出個笑來,擡了下手裡的紙包,“謝謝你的糖。”
還以為什麼事呢,就這個啊。
妙吟不在意的笑笑:“不客氣。”
她複又端上托盤離開了。
确定人走以後,蕭廷才慢慢松下笑容,沒想到自己也會有這麼反應遲鈍的時候。
他默默從紙包裡又拿出一塊糖來,放進嘴裡細細品味。
“确實很甜。”
真的很甜,物理意義上的甜。
濃郁到幾乎要凝成實質的甜味,在唇齒間肆意流淌,甜到帶起一絲膩味,卻又奇異的令人沉醉,無法抗拒。
上揚的的唇角昭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他忽然很想知道妙吟的樣子,
應該是漂亮的,硯台說過她漂亮。
可蕭廷自幼目盲,不知樣貌如何才是美醜,自然想象不出「漂亮」該是什麼樣子。
也許,那抹幽香可以給出一個模糊而籠統的答案,但他更期待自己看到這個答案,好好看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
看看,是否真的如她說的那麼美。
——★
稍晚些時候硯台回來,他收拾床鋪發現了這包糖。
他覺得奇怪。
蕭廷不吃甜食,自己也沒買,怎麼會有糖?
而且,還放在床頭。
這不是留着招蟲子咬嗎?
“公子,這個糖是哪裡來的?”
蕭廷坐在桌邊無聊的玩着茶杯,聽見話,他輕輕笑起來,“妙妙給的,她讓我喝完藥以後吃一塊,可以解掉藥的苦味。”
硯台本來覺得妙吟是單戀,可看到蕭廷上揚的嘴角後,他一下拉長了聲音,“喔~原來是妙妙姑娘拿來的,怪不得公子要這麼寶貝的放在床頭邊呢。”
聽出他話裡的揶揄,蕭廷收斂了神色,放下茶杯,故作生氣道:“嘿~,膽子不小啊,敢拿我尋開心,不怕我治你的罪嗎?”
輕松的話裡沒有半分威脅的意思。
硯台仗着他現在看不見,笑嘻嘻的吐着舌頭做鬼臉,“是,硯台知錯,我這去就把它放好,不然真招了蟲子,公子就沒糖吃了,哈哈~”
這話成功引得蕭廷踢人,又被硯台嘻嘻哈哈的躲掉了。
硯台本來就對“妙妙喜歡蕭廷”這件事喜聞樂見,看蕭廷好像也不排斥,他更是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