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救美?!
不,是美救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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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春光無限,百花争奇鬥豔,各種顔色開始在大地上渲染,處處洋溢着春的喜悅,正是出門觀光的好時節。
這門是出了,可惜蕭廷看不見。
他的書童硯台走在他前面一點,他的手便虛虛搭在硯台的胳膊上,順着步伐慢慢往前走。
道路兩旁的野茅草郁郁蔥蔥,有齊腰那麼高,和煦的春風拂過茅草的葉子帶來婆娑的輕響,落到蕭廷的面頰上,柔柔的好似一雙溫柔的手,帶來清雅的花香。
蕭廷駐足,眼睛微微眯起來,似乎在思考,片刻後他說到:“硯台,你往前面走十步再往左走三步看看,是不是有花。”
硯台應聲,背着包袱急行幾步走到蕭廷說的那個地方,撥開茂盛的野草,便見到一樹在風中搖曳的山茶。
紅豔豔的山茶在綠意盎然間迎風招展,仿佛一團團燃燒的火焰,熱烈而灼目。它的花瓣層層疊疊,盡态極妍,金色的花蕊上帶着香氣随風飄遠。
“公子,真的有花啊!”
硯台驚喜的折下最絢爛的一枝,送到蕭廷的手中:“公子你真厲害,這麼淡的花香你都能聞到。”
薄唇微張,雙目放遠,蕭廷用指腹細細感受着手中的花朵,那花瓣柔軟有彈性,細密又嬌嫩,如同最上等的絲綢。
他拈花一笑,“這一定是一朵很美的花。”
“是,是特别漂亮的紅山茶。”
手指轉動花莖,蕭廷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方向,似在欣賞這朵偶遇的美麗花朵,但其實他什麼都看不到。
他身處一片混沌之中,隻能靠聽,靠聞,靠觸碰來認識這個世界。他的眼眸被霧霾似的藍色阻擋,失去了原本該有的神采飛揚。
再美的花,看不見就是看不見。
蕭廷習慣性地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淺淡的笑,他将花遞給硯台:“走吧。”
輕聲的話語是遺憾的歎息,也是對殘缺的無奈接受。
聽出話裡的傷情,硯台說道:“公子,這花真的很漂亮,特别襯公子今天的衣服。”
知道他是寬慰自己,蕭廷拿着花,微笑道:“你最好沒有騙我。”
二人行進不過半裡,蕭廷耳朵動了動;“硯台,你去看看前面什麼人在吵鬧。”
硯台運起輕功往前。
蕭廷則停住腳步等在原地。
不多時,硯台便看到了路中央的人。
一個美貌的女子,和兩個持刀的兇漢。
女人氣質婉約,素雅的長裙仿若雲朵般柔軟,淺淺的藍色外紗在風中飄動,好似天邊的畫卷,舞出夢幻的雲影。
那雲影似真似幻,像是天空中最柔軟的部分被她召喚到了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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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打劫我?”
看着這兩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妙吟不确定的問着,她這麼窮,竟然也會被打劫?
左邊持刀的大漢哈哈大笑:“大哥,你看她是不是個傻子?居然會問這種問題,哈哈哈~”
右邊的大漢拿刀比劃着一砍,惡聲惡氣到:“識相點就快把身上的銀錢交出來,不然就休怪我兄弟二人無情!”
妙吟放下身上的背簍,面容平靜的闡述事實:“今天采的草藥還沒有拿到集市上賣,我沒有銀錢給你們。”
右邊大漢色眯眯打量起她,“小娘子長得可水靈,沒錢就跟咱們兄弟回家多生幾個娃,美滴很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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硯台回身,将看到的情況向蕭廷報告,末了問他要不要救人。
蕭廷微微笑着把花交給硯台,掏出白色的絲帕擦手。
正覺無趣呢,就碰到打劫的了,還是打劫一個姑娘。
真是世風日下啊。
既然讓他這個大俠路見不平,也隻好出手相助了。
硯台笑嘻嘻說道:“公子,那個姑娘我看了,很漂亮。”
蕭廷疊起手帕放好,頭微微向硯台的方向靠過去,笑道:“就是不漂亮,我們也不能不管。你别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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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吟秀眉微蹙,看着迫近的劫匪二人組,溫聲勸說:“善惡到頭終有報,及早回頭,及早安。”
兩個劫匪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仰天大笑:“我們做了這麼多買賣,要報早報了,還用你說?小娘子,還是快快從了我們吧,哈哈哈!”
因着面對的是個柔弱姑娘,劫匪收了刀,桀桀笑着大步過來。
妙吟後退半步做出害怕的樣子,實則偷偷将迷藥扣在掌中,隻等他們近到跟前好一擊即中。
正在這時,一柄長劍閃着銀光如流星般從她身側飛出,直直向路中的兩個劫匪處落下,隻聽得“轟”一聲,爆出巨響,兩個劫匪已然滾進道路兩旁的野草叢裡。
飄散的煙霧之中,銀發飄飛,白衣勝雪的蕭廷從天而降,他足尖輕點,翩然落于劍柄之上。
男人長身玉立,日光照耀下的面容俊美無俦,風華絕代之姿猶如仙人臨世。
妙吟呆呆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常聽人說“天空一聲巨響,男主閃亮登場”,以前隻覺得那個畫面是來搞笑的,沒想到真有人可以裝杯裝得這麼完美無缺、震撼人心。
劫匪們慌亂中抖落身上的灰塵雜草,望向路中的蕭廷,怒喝道:“什麼人敢礙本大爺的事?”
兩個人持刀,一左一右分别向蕭廷砍來。
刀刃劃破空氣帶出輕微的聲響,鞋子踏在地上發出悶聲,兩個人的動作被蕭廷聽得一清二楚,在腦中形成軌迹。
兩個武功拙劣的草莽,甚至都用不着拿劍,一人一腳就給重新踢回草溝溝裡躺着,哎喲哎喲的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