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比喻不太美，但确實如此。

兩個人在竈台旁你侬我侬，午後的微風不燥，周圍空氣裡都是暖融融的煙火香氣，他們商量着面館的名字，商量着位置布局。

這時，一個髒兮兮的小身影從外面特意啪嗒啪嗒的走進來，他光溜溜的，短短的胳膊緊緊抱着懷裡的衣服，鼓鼓囊囊的還會動。

看到自家兒子這一身回來，九月立刻疑惑的從七夜懷裡擡起頭：“小魚兒，你肚子裡藏什麼了？”

五歲的小孩，正是褪去嬰兒肥長成小小少年的時候，他咧嘴一笑，露出整齊的小白牙，像個小太陽。

“娘，你看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

小手一松，無數條小魚嘩啦啦的從他衣服裡溜出來，就像一場雨，混着黑褐色的稀泥落了滿地，它們在黑色的腳丫子周圍不停的翻騰，四處濺着泥點子。

小魚兒眼睛晶亮晶亮的，特自豪的仰着腦袋看自己的老爹老娘，跟顯眼包似的求誇誇。

九月想到昨夜的大雨，蹙眉問到：“你從哪裡來的魚？”

小魚兒半點沒看出他娘的不悅，開始繪聲繪色的說野邊池塘裡撿魚的事，“漲水了，好多魚從那個缺缺口流出來，好多好多魚哦，我衣服都裝不下了！”

他不光說，還拿手比劃，想讓九月帶上洗澡盆盆，一起去撿。

多撿一點回來，炸成小魚幹，不止奶奶喜歡，小咪肯定也很喜歡，就是不知道阿财喜不喜歡，阿财好像更喜歡肉骨頭。

阿财是阿炳死後養的狗。

印證了自己的猜想後，九月的目光直接沉下來。

撿魚事小，孩子就這麼大點，要是被水沖走了，可是撿都撿不回來。

這孩子先前在家裡一個轉身不見，就倒栽蔥似的掉進水缸，要不是撈得及時，指定已經沒了。

現在想想真不該取這麼個名字，跟水有了孽緣似的。

七夜摸着自家兒子的小圓腦袋，誇道：“看來我們今天晚上有魚吃了，小魚兒真厲害。”

“你還誇他呢，以後被水沖走了，我看你怎麼辦。”

九月沒好氣的剜了七夜一眼，又闆着臉問孩子：“臭小子，你鞋呢？”

小魚兒咧着嘴幹笑，說鞋子跟别的“小魚兒”跑了。

九月深呼一口氣，忍着打他的沖動進屋拿衣服準備給兒子洗澡，不說這髒的，光說那濕哒哒的一身就容易着涼。

看着九月進屋，七夜緩緩蹲下身子與小魚兒平視，他的眼睛平靜而深邃，像深不見底的湖水。

他笑着伸出手，輕輕捏了一下小魚兒的鼻子，聲音低沉的說到：“下次出去玩不許一個人去水邊，會讓你娘擔心，知不知道？”

小魚兒剛要開口辯解：“二狗哥哥跟我一起的！……”

“嗯？”

七夜的眸光微凜，同時喉嚨裡輕輕發出聲音，這聲音雖然輕，卻讓小魚兒咽下了後面的話。

明明爹沒有娘那麼兇，可他就是更怕爹。

小魚兒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脖子，小手攥住衣角，睜着大眼睛乖乖認錯：“我知道錯了……”

七夜滿意的點頭，讓兒子自己去拿洗澡用的香胰子，他則從院子的一角裡拿出個大澡盆，從小竈上的鍋裡舀出熱水。

小魚兒拿了東西旋風似的跑回來。

七夜已經把洗澡水的水溫調好，讓他自己進澡盆裡洗。

九月拿着幹淨的衣服出來，看到已經自己開洗的兒子，臉上露出欣慰的笑。

果然，還得是爸爸帶的孩子懂事啊。

她把衣服放到小闆凳上，念叨一句：“下次不許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了，要是真有個什麼意外，你讓爹和娘怎麼辦呀？”

小魚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他已經從洗澡過渡到玩兒了，他将自己窩在澡盆裡劃來劃去，還讓九月看他像不像大烏龜，玩得不亦樂乎。

九月笑笑随便應了兩句，和七夜一起收拾殘局——那活蹦亂跳的小魚還有那一串帶泥巴的小腳印。

……

當忙完一整天的事務，孩子也被哄着去睡了，九月和七夜便來到院子裡的躺椅上，他們手拉着手宛如兩條溪流，于靜谧中交彙。

他們靜靜地看着日升月落，目睹着四季更疊，賞遍風花雪月，任時光流轉，青絲成雪，唯有眼中的彼此，似永恒星辰，閃耀不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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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快樂的完結線。

希望大家都能有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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