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伯神情郁郁，七夜對他露出個真心的笑來：“岩伯，謝謝你将我養大。”

岩伯瞪大了眼，又要行禮說不敢。

“行了，你都不敢那整個府裡就沒人受得起了，明天我會離開，房契地契銀錢你要記得收好，不要被歹人給搶了。”

“小主人你要去哪裡？”

七夜沒有說出自己的想法，這個忠心的仆從知道了隻會拼死阻止。

“大仇已報，我想出去散散心，歸期不定。你不會連這個也要管吧？”

岩伯嘿嘿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這個說法，出去散心也好，哪裡的女人不是女人呢？非得要這個仇人之女不成？

七夜淡淡一笑，那些東西足夠這個仆人安穩的過完這一生了。

待到夜深人靜的時候，七夜悄悄蓋上棺木與心愛的姑娘相擁，看着她平靜的容顔，貪戀而滿足。

這一刻他放下了所有僞裝。

“不論愛也好，恨也好，你都休想甩掉我。”

「七夜」笑着，埋首深嗅着她身上的香，晶瑩的淚珠無聲滑入對方的衣襟。

對不起，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想要再求得一個來世，想要你再繼續愛我。我的「九月」，即使來生受千刀萬剮、葬身火海，我也不要放棄你。

這一夜他睡得安穩極了，久未服用丹藥，卻連疼痛都沒有感覺，棺材被釘上的敲擊聲也像極了動人的樂曲。

那聲“落棺”，在他聽來便是“禮成”。

他将自己的頭發與九月的纏繞在一起，他笑到：“你再也不能逃開我了。”

棺材裡的空氣越加稀薄，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他卻越發的滿足，這代表着他和愛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夢外面的世界——

——七夜殿

床上，七夜從窒息的壓迫中醒來，他一睜眼便看到身旁九月恬淡的笑臉，一時間竟有些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醒了？”

柔軟的女聲喚醒痛苦的感受。

他一把将人擁入懷中，神思恍惚的喃喃着對不起。

這樣的動作牽扯到了九月腰腹的傷口，她皺眉盡量忽略不适，輕輕拍着七夜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隻是個噩夢而已，醒過來就沒事了。”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

七夜松開手，情緒激動的想表達，卻在看到九月腰間滲出的血液時頓住。

“你受傷了……”

他的眸光黯淡，困惑與愧疚同時升起。

九月扯了一下嘴角，随意的解釋：“啊，是意外。”

若不是為了清理陰月的那個什麼毒，這傷也不至于這麼省。

七夜擡眸看向她，眼神怯怯的。

“是我做的？”

他記不清夢裡的自己都具體做了什麼，卻覺得自己做了很多傷害九月的事，他怕九月的離開，更怕自己真的傷了九月。

“不是！這不是你做的，這隻是個意外。”

知道發生了什麼的九月，想也沒想的否定了他。

這樣的七夜，就像小獸一樣不安。

太讓人心疼了。

“是誰？是誰敢傷你？”

聽到不是自己，七夜的神色立刻肅穆起來，配上淩厲的眼神，看起來殺氣騰騰的，九月絲毫不懷疑自己講出那個婦人的存在後，他會立刻去殺人。

她柔和了眼神，認真的寬慰他：“真的隻是個意外，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樣的舉止，隻是堅定了七夜心中的猜想，一定是自己傷了她，她才不願意說出來。

真的好傻。

為什麼要替我遮掩？

誰都不可以傷害她，就連我自己也不行。

七夜沒有再說話，隻是重新将人納入懷抱，抱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