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傷得很重,不過不能忘恩負義,而且它沒地方可去,繼續跟着席沐寒是目前唯一一條好出路,做條狗也沒什麼不好,那哭墳的怪物可比它慘,在席沐寒沒死之前,算是要夾着尾巴當條好狗了。
表完忠心的灰狼說:“老大,哭墳的怎麼辦?能跑出來嗎?别被就地那啥了啊?”
席沐寒說:“他死不了。”
不知道跑了多久,大概隔半小時就歇一會兒,一直跑到筋疲力竭,席沐寒停下腳步,拖着頭暈眼花的身體,走到彎曲的石子路上。
這附近大概率是郊區别墅,大白天竟然連幾個人影都沒有,郊區外部管轄的嚴,裡面是清清靜靜。
席沐寒随便挑了一戶看起來新的沒有生活痕迹的兩層别墅,躲開黑白監控器,從栅欄門側面翻了進去。
外面是新修剪過的庭園造景,車庫裡的兩輛豪車落滿了灰塵,和席沐寒推斷的一樣,這戶沒有住人,隻按季修剪綠化而已。
灰狼嗅了嗅,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來不及想别的,一聲悶響倒在灰狼身後。
是席沐寒體力不支,扶着外牆,跪倒在草地上。灰狼吓得咬住她的衣袖往陰涼地方拖拽,“老大你能不能行?”
不行它可怎麼辦?
這鬼地方。
他剛走出那孤島,怎麼在這陌生地方活下去啊!
“老大,老大?老大!……”
洛禾回到一層,倚在白色欄杆上,遠遠地望着那間備用的巡房。
裡面的動靜越來越大。
“先生,我們為什麼要幫她們?”黑衣助手忍不住問:“司長官要是知道了,一定生你的氣怎麼辦。”
雖然先生看起來不喜歡司冰這人,但實際上是很關注他的。
洛禾看得久了,覺得無聊,摘下眼睛折起來,直直地指向黑衣助手的嘴巴,“你是不是想吃腐敗的紅肉?”
黑衣助手捂住嘴巴,身側的紫衣助手接過眼鏡。
她們最後看到從門内跑出來一抹黑影,在天光下消失不見。
司冰沒想到席沐寒會來這麼一招。
怎麼問話都不回應,司冰失去耐心,靠近扯下‘她’身上的薄毯,用力甩在一邊,“讓你看我一眼就這麼難!到底是不是人魚你必須親口給我一個答案!”
司冰石化在原地,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床上被他拽下薄毯的人露出一張驚慌美豔的臉。
短發,黑瞳,是個少年。
憤怒使得他整個高大身軀都在發抖。
席-沐-寒!
沒人能這麼玩弄他!
司冰掏出腰間配槍,立即搜查整個備用巡房,包括屏幕都被他掀翻在地,發出巨大聲響。
逃了?
她又跑了!
席承在這空隙,拎着累贅的裙擺,以最快速度跑到門口,不合腳的鞋子掉在地上,司冰聽到輕微的動靜,被欺騙的憤怒一路往上燒。
司冰大步走過去,将席承摁在門上,拽住他的頭發往後掰,惡狠狠地說:“你姐呢?去哪兒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憤怒什麼,一點點欺騙玩弄,根本不至于左右他的情緒,明明變成了個不起眼的人,明明已經不是他心心念念的‘人魚’!
席承忍着疼,雙手掰着司冰的手腕想反抗,可是這個司冰是帶他們回到大陸的人,算幫過他們。
掙紮中的席承從門口看向遠處的那抹白,還有黑與紫的三色,想起是洛禾救治的席沐寒,骨子裡的善良戰勝沖昏頭的神志,眼中的金色瞳花停止轉動。
席承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的确不知道。
直到現在他都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那麼聽從席沐寒的話。
從哪裡開始不對勁的……從……
席承忽然想到,那句‘主人’之後,席沐寒說過的話,和聽不到的默念。
他看不懂唇語。
堅硬冰冷的槍口對準席承的腦袋,“她到底在哪?說,不然,我憐惜不了你這張臉了,好弟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身上被長裙包裹,隻有雙手能做動作,席承咬牙使了力,司冰的手腕勒出紫紅色淤痕都沒有放手。席承沒有司冰高,攥着他的手要往牆上撞,結果碰到司冰另一隻手不小心扣動扳機。
“砰!”
看熱鬧的洛禾聽到槍聲,臉色冷下來,快步走過去。
司冰煩躁地把槍一扔,摔在地上,他想抓住席承,想問個明白!
“我說了我不知道不知道!你殺了我也不知道!她利用我就算了,你又不是她丈夫,憑什麼從我這裡得到去哪兒的消息!我說了不知道!”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席承發了怒,委屈和不甘快要溢出來,席承用力往司冰身上撞去,七彩琉光的人忽然變成一團黑漆漆的物質,就這麼穿過他的身體,奪門而出!